也没答应这门亲事,你瞎高兴什么劲儿?”
曾广生嘴边胡渣松散开,“是没答应,可也没拒绝。你是没见当时他眼睛都挂到不眷身上去了,而且,单说样貌跟品性,方圆几十里不见真有胜得过她的。”
夫人嘟囔了声什么,心里倒是对后半句话不做怀疑。
饭后,曾不眷照常收拾餐桌碗筷,背着身子,听到曾夫人站在门前惊讶一声。
“苏少爷,您何时回镇子了,这么晚来寒舍有什么事吗?外面冷,快进屋来。”
不眷收拾卫生的动作快了许多。
苏望拍拍身上风寒,站在门口跺跺地面,将手中提着的一个藤篮递过去。
“我带了些外地糕点来,霓黎让我送些给你们。”
说着,眼神朝旁边收拾盘子的背影看去。
夫人笑着接过,称赞苏府小姐善心,又关怀他亲自送来。
曾不眷收拾好桌子,端着饭碗从他身侧走过,只礼貌点点头,不多说一句,平时便寡言少语,几乎所有人都习惯她这样的举动。
知道他还没吃饭,夫人忙道:“别着急走呀,我让芊芸下面给你吃。”
言下,催促他往里屋去,又赶着二女儿去厨房。
“我不太会……”
夫人忙捂她嘴,赶紧瞪她一眼,打诨几句要把这话压下去,芊芸说话声音小,也不知苏望听见没有。
“天冷,不用那么麻烦。刚才不是有人去了厨房吗,让她做,记得多加两个鸡蛋在里面。”
“我到鸡棚拿蛋去。”
芊芸热情道,待夫人回过神来,房间里已看不见人了。
同曾广生喝了几碗米酒,苏望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隔着窗,几声咳嗽声传来,透过薄窗纱隐约看得到厨房里有一道身影在忙碌。
炊烟充斥满整个房间。
“我去看看面做好没有。”
夫人跟在他身后,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待人走了,拿过二女儿手不争气地打了几下,嗔怪道:“做个饭都不会,你平时偷了多少懒?”
芊芸反而不同她想的一样。
做饭不是很难,做得好吃才不容易。
况且天冷,苏望不让她做,是关心才是。
……
柴门虚掩。
灶房修建不善,虽满屋炊烟气,墙壁却是透风的,不甚暖和,除了锅碗瓢盆的碰撞,还有止不住的风从缝隙吹进来。
锅里正炖着面条。
靠近灶台,油烟气重,故而她捂着嘴一声声咳嗽。
屋内有小桌一张,结蛛网厚厚一层,满是灰尘,苏望就此变得不讲究了,拂袖擦了擦便坐了下去。
一碗面端上来,上面打碎的鸡蛋沫覆着一层薄薄油水,璀璨如金,裹葱花蒜末和切碎的咸鱼干,看上去很不错。
苏望吃了一口,飞快咽了下去,“好咸啊。”
“那就别吃了。”
她这么一说,苏望吃的愈发快了,不稍片刻碗中见了底。
“你在外跑商,还跟人打架?”
苏望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衣服,规矩平整,只露双手和脖子,不见伤口。
“你又不在我身边,怎知我和别人打没打架?”
曾不眷操劳惯了,不由自主拿过碗去洗。
他站过去,目光下移,看到一双被冷水冻的发红的手,手指修长,骨指分明,掌心富有老茧。
“我就是知道。”
听她如此说,苏望伸过手握上去,很凉很凉,凉的他蹙眉。
下一秒又被摔飞了去。
“饭也吃了,你回去吧,好不容易回镇子一趟,多陪陪霓黎。”
“哦,霓黎也这么说,她让我多陪陪你。”
“……”
“咳~”
两人齐齐回头,曾夫人依在柴门口,略显尴尬道:“灶房不暖和,苏少爷到堂屋去坐吧,正好芊芸最近绣了张字画,您指点指点她。”
“芊芸真是手巧又文静,称得上闺中淑女,绣字作画我不如霓黎在行,说得不对又怕闹了笑话;
况且现在已经晚了,我也该离去,不能再打扰夫人休息才是。”
曾夫人挽留几句,不见效果,于是松口,又道:“那就让芊……”
“那就让不眷送别吧。”
……
吹灭烛灯,曾不眷闩上柴门走到院子里。
她着一件黑色皱紧棉袄,大袄包裹着身子,看不见身材的发育,苏望只注意到个子倒是更为出挑了。
“刚才的饭除了味道咸了些,其他都好吃。”
曾不眷对着手哈气,回道:“你想要咸鱼干还是鸡蛋,我给你装些,算作你送糕点来的还礼。”
苏望歪头想了会儿,“我能都要吗?”
于是她走到台廊上拿了两个木篮。
“算了,算了,拿几个鸡蛋就行。”
然后两人去了鸡棚,曾不眷挑挑拣拣、轻拿轻放,看起来上心又认真,装了半篮递过去,他低头看了眼,忽又改了主意。
“要不,你把那老母鸡送我得了,我提回去也省力气。”
“不可以,它每天还要下蛋,平湖还在长身体,留着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