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键。 后来双方的长辈设宴见面,顺理成章地定了亲、交了礼、成了婚,新婚第二年春天,路周程出生。 不知道人生的苦难值是不是有定数,要么先甜后苦、不然就先苦后甜,总之无法全程圆满。 路周程虚岁十岁那一年,周清发现路平出轨,数量置顶的通话记录,随行包里多出来的口红纸巾,还有饭后桌前的心不在焉都是证据。 路平坦诚承认,半晌说不出话,低眉顺眼接受半天半日的咒骂。 凌晨十分,路周程听见妈妈的哭喊声,一骨碌爬起来,跑出卧室,去敲爸妈房间的门,被爸爸哄回房间,她被抱走的时候,看见妈妈背过身垂头,肩膀一抽一抽,连带着散乱的长发和睡衣也一晃一晃。 路平回房间后,路周程又跟上去,但是主卧的门已经被反锁,悲戚的质问、狠绝的咒骂声隔着厚重的门板泄露出来。 路周程大概知道,爸爸喜欢上了别的阿姨,也知道这意味着,三个人共建共处的家要拆分了,她心里慌乱无比,希望爸爸出来告诉自己不会这样,又希望妈妈出来,坚定地说即使这样也不用害怕。 路周程一直坐在主卧门口等,从天将明未明时分坐到闹钟铃大响,日光爬上窗帘,侵略到客厅地板,也没有人来和她解释未来该怎样。 周清是一个很独立的女人,那天的痛苦与痛骂,就算是为这十几年的感情落下铡刀。当天下午,她把事情原委转告两边的长辈,并告知他们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离婚,谁都不用多劝。 “因为路平是过错方,所以孩子跟我。我们都不缺养孩子的钱,相比在抚养方面不会有矛盾。只是给两边的长辈添麻烦了,还望多多包涵。至于路平和他现在的情人将来怎么发展、怎么相处,长辈评判或者他自行决断,我都不干涉。” 那一天,周清编辑完最后一条信息,转发抄送给两边的每一位家长,宣告这段婚姻结束。 温玉回认真听着,有些心痛和惋惜,心痛是为路周程和她妈妈,惋惜是为这一段已经貌似顺遂多年的感情。 她挽着路周程胳膊的手收紧,好像用力些就能安慰她。 路周程比她看得开,这也可以理解,温玉回第一次听她说这些事,难免伤怀唏嘘,自己亲历这些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当时再怎样震撼惊讶难以接受,现在也已经淡了下去,回忆起来,内心也是平静无波,仿若一直以来都是旁观者。 干冷的北风吹过来,路周程揽紧了温玉回,小小个,穿得圆鼓鼓,像个大型玩偶,让人忍不住想要哄一哄。 “我的名字是爸爸妈妈一起取的,两个人的姓氏凑一块有点丁零当啷的敷衍感,就再加了一个程字,说是携手一程的意思,刚好我奶奶也姓程,所以大家都喜欢。” 温玉回眨着眼睛点头,“我也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我这个名字就有点简单……”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别瞎想,”路周程戳她手心,“傻子,我是想告诉你,我爸妈虽然离婚了,离得不算和平,但挺体面,没有鸡飞狗跳,就是不知道他们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会怎么想。” 温玉回反握住她戳自己手,郑重其事地说,“他们会庆幸吧,庆幸没有伤害到你,也没有把以前的美好心愿搅乱。” “离婚之后,你妈妈心情怎么变好的呢?” “我妈是是比较理性的人,其实没有悲伤太久,但我看得出来,她很难过,多半是在为这么多年的感情惋惜,”路周程说着说着,也有些遗憾,“其实我也想不通,我爸这样一个温和谦让的人,怎么会做出背叛爱人的事情。” 早就到宿舍楼下了,两人一直没上去,路周程换了种轻松骄傲的语气,“我知道我妈难过,就天天腻歪她、逗她,每次她笑了,都会说,还好有我。” “你真厉害。”温玉回毫不吝啬地夸她。 话题都扯到五霄云外了,路周程才想起温玉回最初的问题。 “为什么问我有没有秘密?”路周程其实猜到一两分了,“你有心事?还是祁雨其?” 温玉回跟她大致讲了原委。 “他连你都不告诉,应该是觉得不说会更好、说了也解决不了,”路周程想了下,又说,“你要不像我腻歪我妈妈一样,多和他说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起码他在学校里能开心点。” 说了这么久,已经有些晚了,两个女孩回到各自的宿舍休息。 温玉回躺在床上,脑子里一会儿是复杂的化学公式,一会儿是祁雨其心情低落的脸,一会儿是阶梯上没有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一会儿又浮现出幼时路周程在门口听父母吵架摊牌的模样。 她知道人生、学业和家庭一样,通常不会是恒久单一的破败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