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写议论文,我那几次写小说是暗戳戳骂人呢,因为知道会被当成范文之一贴在图书角,还会传给其他班,所以故意写的,写给一个人看,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倒是我幼稚得很,空演一场场独角戏。” 学生们一听这话就来劲了,还想追着问,铃声就响了。 温玉回收起东西,朝黄金金微微点点头,又和学生说晚自习再见,就走出了高三四班的教室。 黄金金看着她走出教室,怎么不明白温玉回话里隐秘的少女心事,她心道,学生上了大学也是小孩啊,这样的心事也能公之于众。 她边想边拆扩音器,然后组织学生们去跑步。 出教室的时候,四班的学生看见温玉回站在一楼走廊,很多学长学姐聚在一块儿,她和另一位女生聊着天。 温玉回身后站着个男生,挺拔,皮肤黝黑,留着黑色短发,穿着长棉服,一言不发,在说说笑笑的众人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小文,你看刚刚宣讲那个小温学姐,身后那个学长是不是在看她?”四班的一个女孩直戳身边的男孩,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低声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吧,也可能人家发呆呢。”男生似乎觉得很无聊,“快走,去跑步了。” “喔。” 温玉回有些渴,在放满宣讲海报和学校寒招传单的长桌上拿了瓶矿泉水。 那矿泉水瓶的封条很紧,温玉回打不开,虎口都磨得痛了,她正想从包里抽张纸巾垫着盖子拧,手心忽然一空。 招呼不打一声就拿走人家小姑娘手里水瓶的男生稍一用力,默不作声把瓶盖拧开了—— 有些用力过度,盖子松动时,水瓶上面都微微晃了下,几滴水珠落在他手上。 祁雨其把水递给她,手下意识往棉服上擦,水渍溢开,那块布料颜色变深。 他觉得总要说点什么,“拧开了。” 他说完又觉得措辞蹩脚,于是又补一句,“你喝。” 温玉回没笑,但心里在吐槽他,补这一句还是很拙劣啊。 不如沉默。 “谢谢。” 祁雨其被这一声谢谢惊了弦,脑子清醒了些,语言能力聚齐。 “很久不见了。” “半年吧。”温玉回语气平淡,祁雨其翻来覆去地思考,也解读不出其他情绪和深意。 六月高考,八月升学宴,九月入学,一月寒假,算起来是有七个月了。 “除了遇见你之前的十几年,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么久不见。” 这话说得暧昧纠缠,温玉回索性不理。 姚昱西过来了,肚子鼓鼓的,偏又喜欢带细条条的眼镜,反差感很强,外面套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看上去精神十足。 在聿元中学读高中这三年,温玉回一直觉得,放眼全校,精神百倍的只有各个年级组长,既指挥老师,又指导学生,中气十足,火气更盛。 半年没见到这个人了,竟然觉得他还那样,似乎和校园一样,永远年轻,比学生还富有干劲。 姚昱西跟旁边的一位年轻老师介绍,“王老师,这些是我们2020届的优秀毕业生,回来搞寒招宣讲会,我们这几十个班都有人宣讲,多亏他们配合呢,你带他们去教工食堂吃饭,年级组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放心。我去找这几个班学生的班主任,晚点一起碰面。” 姚昱西这话一说出口,就有学生呛到:“姚老师,之前你不是天天跟我们班主任说,我们是最差的一届吗?” 话毕,众人都笑了,反倒是那位年轻的王老师有些惊惶,姚昱西是他的带教师傅,严肃得很,他可不敢在他面前说笑。 温玉回想起从前的晚自习,姚昱西动不动就巡察,每次她打瞌睡就明目张胆睡觉,有几次被他从窗外直勾勾盯着,却不害怕,觉得他像极了真人版方盒子阿楞。 想到这,她也没忍住低头偷笑。 她低头时,余光瞥见祁雨其,他的视线太直接,很难装看不见。 姚昱西没有驳那个起头的学生,反而大笑着说,“你们都毕业了,就别提了,但别在这扰乱毕业生的军心啊,不然我还得念叨你们。” 一行人朝食堂走去,校道上声音嘈杂,跑操的音乐还是震耳欲聋,路上的学生行色匆匆,天气冷,说话都是白雾,他们穿得成熟整齐,走在校道上,收获一束又一束目光。 温玉回走的时候把双手插在深深的口袋里,双眼一直不看路,扭头盯着红色的塑胶跑道。 没有结冰。 她觉得有些可惜,原本答应来宣讲会,就是想来拿张进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