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一直怀疑楚怀身世有问题,自打陆澄一案中楚怀和莫归鸿扯上关系,他就想过往江南去查,然而江南是莫家的势力范围,他实在难以深入。然而他都办不成的事,裴菀青居然能轻松做成? 事到如今,再瞒着他也只不过会让他与自己心生隔阂。萧怀瑾看他一眼,起身将信纸扔进熏香炉里。 “江大人,裴家有两个女儿。”她边看着布满字迹的纸张一点点化作灰烬,边轻轻说。 江焘觉察出关键所在,“裴若青不是在齐州养病?” 她又道:“表面上确实如此。” 江焘怔愣片刻,旋即大笑开来,“赵长文竟然被两个小丫头蒙在鼓里!”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裴若青能挖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是什么凡人。” “裴家姐妹有多大本事朕也不清楚,但她们与江大人一样,都奉我为君,为我所用。”萧怀瑾笑眯眯道:“爱卿可要多多照应着。” 江焘怎能不应。若说他先前还对被她抓住弱点胁迫而心怀不满,此时也明白过来,萧怀瑾的心思和手腕远比他猜想得要深要强,怕是连自负聪明的赵长文和莫归鸿都没有摸出底来。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先帝叱咤疆场,运筹帷幄时的模样——果真是血脉相承。他此刻只庆幸,没有同她做敌人。 —————————— “皇兄是忘了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不成?你生怕自己惹不出祸来,怕大齐的皇帝不生气是吗?” 拓拔和珠跟在自己兄长后头,语气冰冷劝责道。 “你敢这样对我大呼小叫!”拓跋宏斜过去一个凶狠的眼神,不以为意嗤笑她,“我是羌胡的皇子,瞧得上她们是她们的福气!” 他全然不顾行宫里除了与他们同来的羌胡使臣,还有萧怀瑾派来服侍的仆从,竟当着一众人的面公然羞辱于她。 拓跋宏仗着身形高大,挡在自己妹妹面前,居高临下,满嘴的轻视:“我看你是不乐意和亲,在这里撒泼吧!怎么着,齐国的女皇帝请你去喝杯茶,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拓拔和珠面不改色,“我这也是为了羌胡着想。齐国表面上对我们礼敬,当真谈起来,还不是仗着打了胜仗狮子大开口?” 她微蹙秀眉,苦心劝说他:“你倒好,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调戏齐国女子,这不是上赶着落人口舌吗?若是齐国皇帝治你一个不敬罪名,你当如何?” 她这幅教他做事的做派让拓拔宏更加不悦,一把甩开围过来劝和的其他使臣,指着她鼻子骂道:“你可真会为了那女皇帝说话,这齐国的事又不是她说了算,你乖乖嫁进赵家,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这么说,皇兄你是已经替我选好了,准备把我卖给赵家了?”她凄然冷笑,“你准备把我贱卖给赵家哪一位?” 拓跋宏很满意她现在的脸色:“怎么能说是贱卖?我可是心疼你,舍不得让我羌胡的明珠做妾,你要是嫁进去,那就是做正妻。” 拓拔和珠神情略微一滞,“赵暄?” 既然是正妻,那对象就是赵家还未成婚的男子,算起来,最有可能的,便是与她年龄相仿的赵暄。 即便是单纯为了羌胡的利益着想,赵暄其实也不是多好的选择,可包括拓跋宏在内的所有羌胡使节,没有一个有异议的。也是,对于她的母国而言,她重要的不是嫁给谁,而是要嫁到齐国来。 但如今的她已经不能再一味忍耐了。 “我不同意。”她不待他反驳,掷地有声道:“我有更合适的人选。” 拓拔宏眉头当即嘲讽地竖起来:“谁?” 拓拔和珠直视他谑笑的眼:“江源。” 那个差点把他斩于马下,害得他受辱的江源? “你故意的是吧?”他大步一迈,掐住她手臂,“你知道江源杀了多少羌胡战士吗?他手上沾着多少你族人的血你知道吗?嫁给仇人,你也不觉得耻辱!” 拓拔和珠不懂他哪里来的资格这么斥责她,厉起眼色冷峻瞪视回去,“觉得耻辱,你就不要输给别人啊!差点被人斩下首级,为保性命屈辱投降,让羌胡成为砧板上的肉的人可不是我!” 拓跋宏怒上心头,手下力气更重,要不是被人拉扯开,他甚至一巴掌已经呼到她脸上了。 被迫压住火气的他更加刻意嘲讽她天真,“你以为江家会答应吗?” “只要能让皇帝赐婚,他们能不答应吗?” 拓跋宏从未把萧怀瑾放在眼里过,当然也从未在意过赐婚之事,这种事等他和赵长文商量好了,萧怀瑾不答应又能怎样? “那小皇帝要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