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清在渐雪客栈坐立难安。
外面飞雪纷天,行人匆匆牵马而过,马背上承载着沉重的货物与行李包袱,街上叫卖声连成一片,东夷之语悦耳动听,虽不明其意,但莫名令人安心。
想到即将会面大人物,她一盏热茶放凉又倒,倒了又凉,交错之下又过了一炷香功夫。
她特命喜儿在暗中观察动向,若有异常之处当即帮她。
听闻外面车夫牵制缰绳而定,她当即起身飞出门外瞧去。
车上率先下来个儒雅单薄的青年人。
此人面带喜悦,手持暖炉入客栈,恰巧与许清清撞了个满怀。
许清清捂住被撞得发痛的鼻子,还未出声,对面之人已率先出声致歉。
“原是在下慌张,这位相公还请见谅。”
她仰视对面之人,此人神采飞扬满面春风,虽为人处世高调了些但还算谦逊有礼。
许清清又注意到他身着不俗,乘军营马车而来,只是他身后再无他人,确是金麟候无疑。
“这位大人,可是受甯芙小姐邀请而来?”
“……的确是。”男人面容讶异。
许清清连忙解释:“甯芙小姐命我前来迎接大人,还请大人入门。”
男子放松下来,随他入内:“既是甯芙好友,便也是我的好友,不必客气。”
二人来到包厢,但甯芙不知去向。
许清清道:“还请大人暂候片刻,小姐她即刻便到。”
许清清想着如何取得萧绰的信任。
她当即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礼:“还求大人求小人一命。”
男子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搀扶她起来:“若有何事,起来再报不迟。”
“大人,还请您收我入军营!在下双亲早已亡故,在地方担任小官却被贬官,心灰意冷下颠沛流离多地,只愿顺应父母之命,在边境之地抒发报国之志,倒也不辜负在下壮志难酬之心!”
“没想到你虽其貌不扬,但却有这么高远的志向,实在令人钦佩。”
男子笑道:“可惜你认错了人,我不是金麟候,我是金麟候幕僚白东。”
许清清当即起身,她难以置信:“敢问大人金麟候在何处?”
“没想到我才出去一会功夫,阿清已与白大人聊上了。”
女人之声豪爽清冽,由远及近,正是方才消失的甯芙。
她身着男式大氅,将浅紫色镶棉边襦裙尽数包裹其中,非笑似笑。
而身边则跟着一个人高马大之辈,其眼角略带细纹,皮肤粗糙但难掩其英姿飒爽,出尘气质。
“甯芙要为我介绍的,便是这位客人?”
两人站在一起倒真像一对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金麟候如何风光辉煌,却毫不避讳与出身金缕院的甯芙同处一室,许清清暗自竖起大拇指。
“是在下唐突了二位大人,闹了笑话。”许清清不好意思道。
萧绰带着欣赏之色搀他起身:“听甯芙说,当日便是你解救了她与晓儿?想不到民间居然有如此身手,原是本候目光浅薄了。”
“萧兄,你说他便是这几日百姓们津津乐道的那位大侠?”
白东双目放光,面带喜悦重重地拍向许清清肩膀。
“在下愚笨,竟然未将这位大侠认出来,大侠如何称呼?”
“单字一个清,唤我许清便可。”
许清清被忽如其来的热情吓得不轻,落在肩头的手掌厚重不堪。
二人举动惹得甯芙与萧绰连连大笑。
“好了,白弟,我与他还有事相谈,你与甯芙便先去隔壁包厢停留一阵吧,正好你们二人互相认识一番。”
白东谦逊有礼道:“既然如此,我与甯芙小姐便前去寒暄一阵。”
在他们走后,房中只剩下二人。
许清清被一道压迫般的目光注视,只得开口:“眼下战事吃紧,只怕侯爷并无征兵之意,在下只得通过甯芙小姐举荐走了捷径,还请大人给我这次机会,在下请求入军营。”
“那些年轻人当军人,要么为了家中着想赚些饷银,要么保家卫国上阵杀敌,但你的意图,本候却看不懂。”
萧绰徐徐道。
许清清明白他在试探自己,便将方才所言重述了一遍。
萧绰道:“既然如此,你便是我所说的后者。”
许清清却调转语气,补充道:“只怕在下是第三种情况。”
“果然是聪明之人,你且说是何缘由。”
天寒地冻之地忽然冒出一个英雄称说要
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真实性有待商榷。
更何况此人身材弱小,如何扛得起大刀弩弓?
萧绰想让此人知难而退。
“我想拿到侯爷的举荐信,在萧国公手下做事。”
“哦?”萧绰挑眉表示讶异。
许清清绞尽脑汁地自圆其说:“在下想为自己平反,萧国公作为尚书省员外郎,且担任清吏司一职,负责第五路的户口管理与钱粮财务,比起路长更能为人信任,在下死马当成活马医,恳求大人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萧绰没想到此人居然会有这样复杂的谋划,当即敛色道:“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