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院多出一件美谈,且被众人津津乐道。
外面那些说客闲谈间口口相传,弱公子出乎意料怀有绝世武功,一朝解救金缕院头牌于水火之中,林客不敢再抛头露面。
传到说书人口中更为传神夸张。
“且看那位公子才高八斗,神采奕奕,只轻轻弹了颗小石子,便将贼人打得落花流水,另一个贼人从地上鲤鱼打挺而起,二人欲有包抄之势,公子不过一招移形换影,刹那间不见了身影……”
这位说书客极善修辞,三言两语便将紧张的气氛渲染得栩栩如生,茶馆内看客听得投入,纷纷打赏求他讲下去。
楼上包厢炭火极旺,恰有春意盎然之势。
屋内之人只着单衣,男子肤色黢黑,抬眸望向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对面女人风情万种,如今换了行头只做素雅打扮,依旧妩媚坚韧到移不开眼。
她妩媚地看着男子,递上一盏热茶:“还不知您的名讳。”
“在下潇洒惯了,不拘泥于这些虚礼,姑娘唤我阿清即可。”
“阿清?这可是你的小名?”女人声音清冽如泉,似在茶盏上漾起圈圈波纹。
她眉眼如画,一弯如月。
男子也笑道:“是我小名,姑娘名讳出名,在下想不知道也难。”
“但我想亲口告诉你。”女子蘸了茶水细细写给他看。
她青葱玉指略过茶水痕迹,男子看清楚后,痕迹便随着雾气氤氲开来。
“甯芙姑娘,在下有礼了。”
“听你口音不像东夷之人,公子是从何处而来?”
“长岑。”男子朗声。
“听来往商客说过那是个好地方。”她恍惚了一瞬。
男子犹豫再三才道:“姑娘能寻在下出来,在下很是讶异。”
甯芙柳眉轻挑:“为何?”
“想来姑娘这样有名,却会为寻我这样的五大三粗之人亲自出面,在下当真三生有幸。”
他仔细观察着甯芙的神情,才继续道:“在下来东夷之地是有报国之志,却报国无门不知如何是好。”
他眸色黯然:“外面军队不得轻易让人接近,且神出鬼没,平日里咱们这些老百姓根本寻不到他们,只可惜我千里迢迢而来,终究要空手而归。”
甯芙被他这一豪情壮志惊到:“未曾想您居然有如此抱负见解,原是妾身唐突了,不敢惊扰了您。”
她长叹了口气:“……只是,一入军门性命有虞,且边境战乱不断,你虽有一身武功,可战场上纷乱残忍,也终究不安宁。”
“姑娘放心,我父母已亡故,只期望我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只是如今朝廷动乱,长岑又换了新官上任,在下实在难留下去,想另寻出路,凡有可能皆要一试。”
他模样一本正经,惹得甯芙噗嗤一声笑出来:“想你当日与那几个恶人搏斗,却不是这样的表情。”
男子不好意思道:“对付那几个恶人不必费心思,让他们吃了哑巴亏便不会再去找金缕院的错处,不知那个姑娘如何了?”
“你放心,我视晓儿如亲姐妹,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她这几日将养好了,想着不日当面道谢。”
“行侠仗义不过举手之劳,大恩不言谢。”男子豪迈地一挥手。
甯芙望向房内侍奉的几个婢女,男子反应过来,随即屏退她们。
甯芙神色冷峻了几分:“你当真想入军队?只单凭你一身武功,将领也势必会收留了你。”
“当真!”男子连连点头,双目放光。
“管辖金麟州的军队唤名金麟军,人有数万,领头之人严守边境之地,多年不曾离步,官职一度跃迁至节度使,百姓皆称金麟候。”
甯芙道:“我与此人有些交情,由我引荐,你定能见到他,只是……”
男子追问:“甯芙姑娘,只是什么?”
“金麟候虽年轻但沉稳老成,你入军队,我没有十成的把握。”
“无妨,凡事皆有定论,我相信老天定会庇佑我完成心愿,在下在此谢过姑娘恩典。”他躬身行礼。
甯芙打量着他,眼中似有忧郁:“……阿清你可有娶亲?”
“嗯?”男子疑惑地望着她,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甯芙眼底平添失落。
男子道:“在下没有娶亲的打算,一人颠沛流离便可,舍不得让另一人也跟着自己受苦。”
甯芙笑着表示理解,二人定在明日晌午时分。
看着金缕院的车子驶远后,男子这才收回目光松了口气。
一年轻女子身着软甲,从房后闪出行礼,面带喜悦:“大人果然聪明,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到。”
许清清瘫坐在原位,累得连灌了自己几壶茶水。
她这才有力气道:“说来也不容易,甯芙认识金麟候也是咱们机缘巧合得知,她若不是认识金麟候,只怕我的计策还要落空。”
喜儿附和:“是了,毕竟金麟候神出鬼没,几乎从不着家,也尚未婚配没有什么癖好,寻起人来也是难上加难。”
“上次查到他来金麟院还是半个月之前的事。”许清清眯起眼睛。
“看来边境这几日愈发的不安宁了,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