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明显畏惧此人,见到尚世铭随即起身:“我尚未从她口中问出东西来。”
许清清行礼:“小官见过少卿大人。”
“还算知礼数。”尚世铭不将许澈放在眼里,端起茶盏兀自坐下。
“一个月前大理寺派遣宋玥前往云城查抄了许大人的家产,本以为经此劫难你会收敛几分,没想到你非但逼宋玥娶了你,还怂恿他助你前往各县搜查所谓的证据。”
这位少卿大人说话了当直接,步步紧逼,寥寥几句话让许清清难以应答。
宋玥下意识回复:“大人,搜证本就是大理寺该做之事。”
“你暂且住口,过去了一个多月进展全无,本官现在是在问许澈,不是在问你。”
他压迫性的目光落在许清清身上。
“……大人未免过激,朝廷未定我实罪,我只是暂时停职,被查抄家产后只得寻找出路,向宋大人寻求帮助乃是人之常情,诸如此事若只是想着逃避,而不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本官虽然担任长岑州一县小官,但经此劫难已痛改前非,在此谢过大理寺与宋大人给予我的机会,让我能够从头来过,在各县寻求支持。”
许清清一番话不卑不亢,给予尚世铭回击但不失礼数。
尚世铭道:“知县偷税乃是板上钉钉之事,莫非知县不认此事?”
许清清解释:“云城布匹税按照人头均摊下来要比其余各县多交三千两,我与宋大人早已巡查过度支司典籍,确认数额出了问题。
有人下达旨意时擅自修改了数额,而在下一时鬼迷心窍,察觉到不对却未曾阻拦,任由这种情况发现,且从中受贿,眼下只得寻求机会弥补。”
“知县承认罪责本官便放心了,只是何人擅自修改了数额,你和宋玥可否查到了?”
许清清拱手:“四县赋税皆要经知州之手上报,而知州下达指令,眼下看来最有可能之人是刘知州。”
她看了眼宋玥,他一脸茫然,已经将之前的细节始末忘得一干二净,站在那里仿佛局外人。
眼下指望不了宋玥,只能等他被系统再度雷击恢复大脑。
尚世铭笑:“知县如此信誓旦旦,可有证据?”
“尚且没有,只是我得到了岁城与兰城知县的支持,他们同样发现赋税存在差额空缺。
岁城的方俊海知县与灵城前任的张魁知县都暗中牟取利益,除了利用布匹、田地与劳役等设计贪污,还有百姓以权谋私公报私仇。”
许清清字正腔圆:“这些事情我与宋大人皆有记载,这些书册现在应该还在我们所租的宅子之中,大人不信大可前去查看,再与长岑州府的度支司《大颂典籍》加以对比,便知道在下所言句句在理。”
“此种事情本官也早有耳闻,只是税法刚开始施行民心不稳,贪污已是常态,既然你告知本官实情,想必定是经历过了此种事情,我之后便会派人前去取回。”
他看向宋玥:“宋大人身子本就虚弱,又因平番木镇动乱一事高烧不止,醒来后便丧失了全部记忆,虽然他将始末暂时忘却,但我希望你能助他早日想起,且对本官不要有所隐瞒,否则你便辜负了本宫想保你的心。”
许清清点头表示明白。
“不知在下何时能见到刘知州?在下有诸多问题要问,还望大人成全。”
“不急,本官的话还没说完。”尚世铭冷峻道,“现在宋玥已将许大人忘记,更何况你们起初成亲本就是各取所需,为了宋玥着想,还请许大人答应被休,与宋玥撇清关系。”
许清清刚要辩驳,被宋玥打断:“少卿,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此案也尚且没有眉目,这样撇开许澈只怕不好。”
“我早已将你们二人相识的过程了解得一清二楚,此人不过是用了手段逼迫你娶了她,本官眼中揉不得沙子,只怕许大人不知,宋玥亡妻是本官妹妹,薇儿生前与宋玥感情很好,本官也不想妹妹黄泉之下不得安宁。”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饶是许清清不接受,他也有数种法子逼迫宋玥休了她。
许清清刚要点头,宋玥道:“等等少卿。”
“你可有话要说?”尚世铭疑惑。
前几日宋玥是闷棍打不出响屁来,怎么今日一碰到许澈便开了窍?
“许大人这一个月与我四处奔波实属不易,她一介女子且还是伏罪之身,若被我休掉处境便会更加为难,我愿意与她写下和离书,这样不会对她产生大的影响。”
没想到宋玥会这样说。
古代将女子名节看得格外重要,宋玥作为大理寺丞,性子本就心慈心软,要让他弃许澈于不义之地,他无法做到。
许清清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她原本以为宋玥想起了什么尽力维护她。
只是早该想到大理寺丞本就是这样心怀大善的人。
都是她多想了。
“承蒙大人关照,在下感激不尽。”
“本官便再给你们几日机会,”
“你都对许澈说了什么?”
刘祖晟紧攥住曲修斓的脖颈,青筋暴起厉声质问。
“刘大人现在慌了?起初我便提醒大人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