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夜风吹的头皮一阵激灵,虞岁一抬头就看到丁年站在树下等她。
画面唯美的有点超标,他对她笑的有点犯规。
丁年走近,仿佛老夫老妻的日常一般问她:“饿了么?”
“饿。”
“走吧,带你去吃私房菜。”
“您这胳膊能开车带我?”
“不能,需要你载我。”
车子停稳,虞岁打量着这家私房菜馆,心下一动,“年年有虞?你的?”
丁年重复一遍,重音落在名字上,“嗯,年年有虞,我的。”
“我记得市内有很多家连锁店,都是你的?”
“嗯,都是我的。”
最纯爱的那一年,虞岁也是为丁年做过洗手熬汤羹这种事的,然后丁年被鱼刺卡住了,大半夜的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去医院,后来丁年就害怕吃有刺的鱼,虞岁也不准他吃有刺的鱼。
“虞岁,还记得么?你曾规划过我们的未来,你说想要一个有烟火气的未来,最好是有一家小店,你要做一个从早到晚数钱的老板娘。”
“丁年,现在是晚上十点。”
“嗯?”
“把嘴闭上,专心吃饭,晚上十点之后生理意义上容易心软,有什么话白天再说。”
“好,听你的。”
“住哪?送你?”
丁年报了一个地址,虞岁有些震惊。“跟我一个小区?”
“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年前。”
“我回国的那一年开始?”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虞岁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突然,一辆大货车疾驶而来,失控的冲向虞岁和丁年的车……千钧一发之际,丁年眼疾手快,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扑向虞岁,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紧紧护住……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卡车以雷霆万钧之势撞上了他们的车。
丁年的背部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力,就像是被一堵高速移动的混凝土墙猛撞,肋骨像是脆薄的树枝,数根瞬间折断,尖锐的断端径直刺入肺部,滚烫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他的头部因惯性狠狠磕在车内前方,额头被划出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如注,很快模糊了他的双眼……安全气囊弹出,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导致他手臂白森森的骨头刺破血肉,场面惨不忍睹……
腿部也被严重变形的车体死死卡住,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深可见骨,鲜血在重力作用下不断滴落在车座上。
颈部也因这剧烈的甩动严重错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神智不清的情况下,丁年仍在下意识呢喃,“岁岁,岁岁……”
虞岁在丁年的庇护下,仅受了些轻微擦伤。她满脸惊恐,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双手拨通了消防和医院的电话……
医院的广播系统播报着:多发伤会诊,请脑外科,胸外科,骨外科,医务部,骨科,至急诊室会诊。
几乎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同一时间冲向急诊室。
那大货车司机还在焦躁的踱步,嘴里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吐槽,“这都没死?保险够赔,直接死了划算,这要是不死可麻烦了,怎么就没死呢?早知道就把油门踩到底。”
这会虞岁已经冷静下来,听到这番话,她走过去,恶狠狠的拽住货车司机的领子,满眼肃杀的说:“你他妈给我听着,这把生死局,你最好把你的死嘴给我闭起来!丁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下户口本,你他妈就得给老娘上社会新闻!”
阿元赶忙拉住她,“冷静啊虞老师,救人要紧。”
虞岁松开手,反手把血迹擦在货车司机的衣襟上,话是对阿元说的,眼睛却盯着货车司机:“这种东西,还不值得我动手打他,我这双手贵得很。”
说完,她走到人群中,“医务部,我是家属。他是孤儿,他只有我,我可以签字,另外,我是心外科的,我申请参加会诊。”
负责现场急救协调的护士面露难色,说道:“虞医生,您的情况特殊,按规定……”虞岁没等她说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情绪打断道:“我了解规定,但此刻没有比我更熟悉他身体状况的人了。他现在生命垂危,每一秒都珍贵无比,我不能只站在这儿干等。”护士被她的气势震慑,一时语塞,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急诊科主任。
急诊科主任沉吟片刻,权衡着利弊,最终无奈地点点头:“行吧,但你必须严格遵守会诊流程,不能影响正常的救治秩序。”虞岁用力点头,来不及道谢,便快步朝着急诊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心内科专家,教授看到虞岁,微微一怔:“小虞,你……”
虞岁迅速整理好情绪,语气恳切:“教授,丁年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参与会诊,为他争取一线生机。”教授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节哀,咱们尽力。”
故事的开始,是他站在人群后面保住了她。
故事的结局,是她在鬼门关前把他拉回来。
虞岁,是丁年,足以炫耀一辈子的存在。
丁年,是虞岁,足以依靠一辈子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