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自谦了,"魏墨道:“我瞧姑娘方才拉弓,可是伤着了手指,女孩子家家,莫要玩这些伤人的东西,让我来吹吹。”说着就要摸她的手。
宁窈故意松了手中弓弦,对着魏墨就放了一箭。“阿!!!”
那箭擦着魏墨的耳朵过去,刮出了一道鲜红的血沫子。“手滑。"宁窈看猴戏似的瞧着他,似笑非笑。魏墨被这一箭吓得魂飞魄散,原地跳起了八丈高,猿猴似的搔挠右耳。待他冷静下来,又为自己在一弱女子面前慌张失错而怨愤。他定是要在宁窈面前搏回一城,挽回他那可怜的男儿的尊严。仗着男子体力强壮,他一把抓上宁窈的手腕便往怀中拖抱,威胁道:“宁窈姑娘,本侯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少不识抬举。”“世子……“这时魏墨身旁的家仆忽然看到了什么,战战兢兢地对魏墨俯耳道。“什么东西?"魏墨不悦家仆磨磨唧唧坏他好事,扭头就是一通呵斥。“世子,您,您看那辆车。“家仆因恐惧声音有些结巴,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说着说着就没了气。
见家仆这般大惊小怪,魏墨这才耐着性子,抬眸朝家仆示意的方向扫了一眼。
一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登时如被蛇咬似的,猛然甩开了宁窈的手。宁窈的手。此时再不是美玉,而是一条带着剧毒会咬死人的美人蛇。宁窈身后停了一辆黑色马车。
那马车上每道丝绸、每块竹顶,均漆黑如墨。四匹拉车的高头大马,亦是浑身毛发无一缕杂色,黝黑的毛发水滑铮亮,套着由黑铁铸造而成的马鞍,正温顺地垂头吃草。京城谁人不识这黑车?
他们这些由民脂民膏喂养大的官宦子弟,更是见此车如见灵车。魏墨早已软了腿,手撑在家仆肩上方才没倒下去。他又对家仆破口大骂:“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这辆车怎么停在这儿?”“奴才,奴才也是刚刚看到。“家仆说,“奴才想起来了,她姓宁!她,她是裴大人的表妹……”
裴台熠的表亲并不可怕。但能坐裴台熠的马车的表亲,就不容小觑。魏墨是个欺软怕硬的烂骨头,色心再大,也不敢招惹这麻烦,口中骂了句晦气,掉头就走。
魏墨狼狈逃窜,宁窈便嗤笑了一声。
自己这一箭,可真够厉害。
一箭就将魏墨吓得屁滚尿流。
她对这把小弓更是欲罢不能。
又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
“噗嗤……“”这时从树梢上传来一声低笑。宁窈昂起头,竟见树梢上还有人。
阎关山坐在树上,不知看多久戏了。
宁窈立刻没了好脸色。
她差点糊涂了,阎温婉今日都在,阎关山怎么会不来?她提弓就走,阎关山从树上跃了下来,拦住她的去路,道:“窈姑娘为何一见我就走?”
宁窈懒得搭理,从阎关山身侧绕行。她走左侧,阎关山便也走左侧,左右挡着她的道,偏是不让她走。
“上回从窈姑娘这儿讨了茶,喝到我心里去了,不知道今日能否再讨一杯?"阎关山笑着说。
宁窈道:"上次我给你的茶里放了黄连。”阎关山还是笑,道:“黄连虽苦,但可清火,我也喜欢。”宁窈指了指前方溪水,道:“喏,那里水多,你喝吧。”“哈哈哈!"阎关山朗声大笑起来,“每次同窈姑娘说话,窈姑娘都能让我笑。”
宁窈径直往营帐的方向走。
对付阎关山这种人,就不该搭理他。
只要说一句,对方便能说无数句,没完没了。阎关山追上了她,执意与她同行。
他煞有介事地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宁窈姑娘似乎对我抱有很重的偏见,故而每次见我,都面露憎恶之色。“可阎某仔细想了想,我与窈姑娘仅有两面之缘,在下究竟是哪里得罪姑娘了?可否指点一二?”
阎关山现在的确什么都没做。
那是因为她避开了一切和他发生后续故事的契机。预知梦里,阎关山甩开她的手的神情是那般决绝。这双无情的眼睛,宁窈每一次做梦都会看见一次。醒来也挥之不去,好似刻在了她的脑子里。“阎公子可知,有的人只能共富贵,但是不能共患难。"宁窈道。阎关山说:“宁窈姑娘是觉得,阎某是那种,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之徒?若是如此,那阎某不得不说,窈姑娘大错特错了。我认准的人,我绝与她同生共死。”
“是么?"宁窈失笑。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劣根性,真是从始至终的相同。在梦中,阎关山也曾对她发过一模一样的誓言。每个字都一样。
只是梦里的她相信了。
宁窈说:“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只是看愿不愿意说。”“什么意思?"阎关山问。
“我的意思是,"宁窈说:“两者区别就在一一有的人是说了不做,有的人是做了不说。”
“窈姑娘,你终于回来了!“这时几位宫中贵女奔来拉上了她,“你回得正好,春狩就要开始了。快去看吧。“宁窈趁机甩掉阎关山,提裙同女眷们前去观战。
嘹亮的号角划破山谷。
春狩正式开始。裴朝作为万众瞩目的探花郎,第一轮便策马出场。他换了身干练戎装,颇有几分儒将风采。
他是今年三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