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还不待二人发作,院外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喝骂:
“何人在此搅闹?!”
只见一头戴紫金冠的中年人虎步龙行,转瞬间踏进了屋内。
周遭打伞的奉盘的护卫的一共八人并仆从浩浩荡荡一字排开,恭恭敬敬立在此人身后。
“尔等好胆!”
是此家主人到了。
突然就在这个分神间,
“哼!”
叶染手下一股巨力传来,还不待他反应、狄青就生生错开命门,将他扣住的手震脱出去!
“砰!”
叶染收力已经极快,可虎口还是阵阵发麻。
狄青却已然挣脱钳制,此时扭身立在一旁,冷冷朝他望来一眼。
此人竟是天生神力。
叶染皱眉,瞧了一眼地面上散落着的棕丝,目光又落在被这狄青拉于身下垫座的戏班衣箱上。
这时,盛老爷冷哼一声:
“哼!看来是我府中招待不周啊!”
他转过身来,左右打量诸人一眼,显然已从下人口中了解了此间事由,这时横眉竖目,冷笑一声:
“我怎不知这鸡零狗剩的酒菜如此抢手?诸位野犬争食一般,竟是一副红木大桌赔进去都嫌不够!”
这话一巴掌扇在了众人面皮上。
“你…!”
白玉堂顿时暴起,足下一点向盛老爷冲去。
叶染急急将人拉了,皱眉暗自冲友人摇头,
“如今情况未明,不宜出头。”
还有一句叶染没有说——,
这盛家老爷双目精芒正盛,面庞极为红润,虽然看上去年过四旬,但头顶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丹田充盈、内力深厚的前辈高手。
白玉堂真和人打起来怕是要吃个闷亏!
“哼!先前怎不知你如此胆怯!”
白玉堂冷哼一声,拂袖抽手,勉勉强强在旁边站定,脸色极臭。
这时陈大胡子凑过来,一把拉住叶染提醒道:“叶兄弟,这位就是盛严山、盛老爷,听说他早年跟着盛老太爷很是蹚过一番江湖猛水。你瞧那周围几个弟兄客卿的,个顶个都是狠角色——还不快点儿去见礼!”
盛家老太爷不是做官的吗?
叶染刚想细问,盛老爷却见不得此番情景,皱了眉头:“陈大班主也和他们胡闹?”
“这哪儿能啊!”
陈大胡子连连摆手摇头,脚步赶忙退出去老远:“都是误会了!盛老爷息怒!叶兄弟金兄弟,还有这位……狄兄弟,还不快快赔个不是?”
“哦?怎么赔?”
白玉堂眼刀斜飞,狠瞪了狄青一眼,又将目光移回盛老爷身上,神色极为不善,眼看就要出手。
叶染暗暗叫苦,只得错身拦在白玉堂身前,隐隐挡住这只暴脾气的白老鼠。
谁知叶染等人不想生事,对面的盛老爷却不肯善罢甘休。
“陪不是?陈班主说得倒是轻巧!明日家母寿宴在即,你们却没半点儿顾忌,三更半夜、闹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枉我好心收留——,”
“真是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坏了!
这话一出叶染手中一空,整只白耗子已飞将出去,砰砰两步,朝着那盛老爷袭去。
“别!”
叶染脚下连点,急急上前两步,猛地一扑,双手抓住了白玉堂的胳膊。
电光火石间,
眼角白芒乍现,八柄寒光湛湛的长刀已抵向两人身周要穴,盛老爷身后护卫跨步上前,只要二人再上前一步便要出手!
“叶、染!”
白玉堂已是怒极,大力甩手就要挣脱:“你要再拦,别怪爷爷我不客气!”
叶染心中苦笑,手下却并没松开,“金兄且稍待我两刻可好?”
他说着回身对上八柄大刀,又遥遥地朝着后头护卫严密的盛老爷拱了拱手,朗声一笑:
“哎呀、盛家老爷。我等几个小辈本就是乡野散人,暂借贵宝地施展一番。却不知您老玉石金鼎,为这一张破烂桌子就要如此计较?这当真是……”
叶染摇了摇头,执扇将面前刀匕向旁侧拨开:“还以为当年盛老太爷造下多大的家业嘞!却不知贵府如今怕是只出不进,囊中羞涩了?”
“唉、当真怪我、当真怪我。”
这话含沙射影,杀人诛心。
倘若这盛老爷当真顾忌几分府中颜面,就不至于与他们几个小辈撕破脸皮,反倒如同承认了自己斤斤计较一般。
谁知,
“你倒是咬人不见血。”
谁知这盛老爷面皮抽动一下,脸上怒容更盛,似是打定心思要与几人为难:
“哼、把这几个口出狂言的小辈打将出去!既然好酒好菜招呼不了,便淋上场冷雨罢!”
“是!”
身侧八人顿时列步上前,刀光一转,左右持棍家丁也冲了上来,各个都是江湖好手。
盛老爷双目精芒暴涨,气沉丹田,双掌起势、竟要出手。
叶染心头一凛,一手抓住腰侧关鸠,紧盯着这盛老爷的动作。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再晚一秒便要短兵相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