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将网兜放在水底,等着数百年珊瑚长大后再捞起来。”“我看这珊瑚树枝干粗壮,上面还能挂着各种玉饰,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汪先生竟如此富庶,当真是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因从前年珠对汪景祺一向是又哄又捧,如今最后这句话带着几分不对劲,叫汪景祺听的是很不舒服。
“七格格这话说的极是,有人少年成名,有人却一直像老夫这样蹉跎半生才得遇贤主,但我觉得明珠蒙尘那也是明珠,总有一日会叫人发现的。”“汪先生觉得自己是蒙尘明珠吗?"年珠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淡几分,似笑非笑道,“只是不知道您到底是蒙尘明珠还是鱼目。”汪景祺的脸色陡然变了。
他当然记得年珠从前对他的好,但在如今的他看来,那些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倒是年珠阿玛年羹尧处处看不上他,他一直是怀恨在心。今日他原是想要显摆一二,没想到从前那娇滴滴的小姑娘不是来套近乎,竞是来挑刺的?
他一个眼神扫过去,身后的随从就下去了,不仅这些随从都下去了,也要将聂乳母等人一并都带下去。
聂乳母却是纹丝未动。
“七格格今日登门,可是有事?“汪景祺语气不善,毕竞如今就连一众皇子在他跟前都客客气气,可容不得一小姑娘在他跟前放肆,“想必七格格不是来叙旧这样简单吧?”
年珠看他一副随时准备将自己扫地出门的架势,也不想浪费时间,便开门见山道:“叙旧?若我有汪先生有旧交的话,那汪先生也就不会投靠八贝勒后,竟一日未曾再登门过,即便你如今已攀上高枝,但没有我在雍亲王跟前举荐你,你哪里会有今日?”
她见此时的汪景祺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更是开门见山道:“想必汪先生定觉得就算没有我,有朝一日你也会得八贝勒等人的青睐,但我想问你一句,你的那些计策到底是自己想的,还是从雍亲王那里剽窃的?”这下汪景祺是一愣,迟疑道:“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日子的他的确是焦头烂额,每每八阿哥等人问他对朝中局势的看法,他都是左顾言他,根本答不上来,也幸好因他擅长溜须拍马,得了九阿哥的看重,这才得以一时无忧。
但他也知道,照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能行的,他已看的出来八阿哥对他不满,得好好想想法子才是。
“汪先生你若是蒙尘明珠,那我岂不就成了下凡的太上老君?"年珠伸手拨了拨自己面前那棵玉珊瑚,随着她的手指微动,玉环伶仃作响,悦耳动听,“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那样好心,为你举荐雍亲王吧?你也不会真以为向来谨慎的雍亲王会与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雍亲王当日与你分析朝中看法,被你系数搬至八贝勒跟前,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如今你已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若不然,以你的性子,断然不会容忍一个犯了错的丫鬟还在厅堂伺候,定是着急不已,所以廊不上这犯了错的小丫鬟?”
眼前的小女孩仍是粉雕玉琢,十分好看,甚至比起几月前更好看了。可汪景祺看着眼前的年珠,只觉她就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装的有多么温柔无害,心肠就有多么歹毒。
“你,你这小姑娘…年纪小小不学好,竟学会算计人?”“我这就要去找八贝勒,将这事儿说与他听,叫八贝勒将你抓起来!”他是又急又气,下意识就要朝门外走去。
可他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年珠的声音:“汪先生当真是不大聪明,从始至终,我与雍亲王不过是设瓮而已,若是你不愿意,哪里会钻进去?”“若八贝勒等人真的要算账,雍亲王也好,我也好,可没有什么害怕的。倒是你一寻常百姓,八贝勒他们捏死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汪景祺回头看向年珠,因生气,胸脯是一起一伏,看起来怪吓人的。年珠是熟视无睹,又伸手碰了碰那棵耀眼的玉珊瑚,轻声道:“更别说宅院田庄,还有这些好东西,从此之后只怕与你再没关系。”“我若是你,可不会做这样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你,你………汪景祺的手指向年珠,颤颤巍巍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年珠是莞尔一笑,道:“我想与汪先生做一笔交易,一个双赢的交易。”一刻钟后,年珠就含笑走出了汪家大门。
比起方才的刻意冷落,汪景祺这会是亲自将年珠送到了汪家大门,甚至眉目之中比当初更多了几分恭敬。
年珠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很快就与四爷说起了这事儿:………王爷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渔网已经洒下,汪景祺虽无才无能、没资格替八贝勒等人出谋划策,但我却有这个本事。”
四爷陪着年珠姑侄用了晚饭,就匆匆驾马回到了雍亲王府,四瓶花露已送至他的书房里。
翌日,四爷就带着四瓶花露进宫了。
四爷处理完政事就去了永和宫,永和宫红墙黄瓦、绿色蔽日,阳光透过树叶洒了下来,祥和宁静。
德妃从前曾盛宠非常,从一小宫女到四妃之一,那些年,不知道多少妃嫔提起她来恨不得将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但美人也有年老的时候,紫禁城中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纵然德妃保养得宜,瞧着不过四十多岁得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