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哐当作响、弥漫着嘈杂人声的绿皮火车车厢里,闷热与喧闹交织。苏雨辰刚经历一场同学聚会,心绪还沉浸在那些复杂的往昔纠葛当中,坐在座位上默默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儿。车上的氛围原本还算安静平和,大伙各做各的事儿,偶尔几声低语也迅速淹没在列车行进的嘈杂里。
苏雨辰正出神,目光随意扫向对坐之人——杜心月。杜心月身形单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灰,眉头紧锁,似在强忍着极大不适。旁人都没留意她细微的异样,唯有苏雨辰,凭借医者的敏锐直觉,隐隐察觉出不对劲。火车刚驶离站台不久,车身猛地一晃,杜心月瞬间脸色煞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脑袋,身子蜷缩起来,冷汗如雨般从额头冒出。
“不好,像是低血糖发作了。”旁边有人小声惊呼。话音未落,杜心月鼻腔温热,殷红鼻血潺潺流出,滴落在衣襟上,触目惊心。这一下,宛如平静湖面被猛地投进巨石,车厢瞬间炸开了锅!
离得近的几个乘客,“噌”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一个大妈慌了神,手里正剥着的橘子“啪”地掉到地上,汁水四溅,她却顾不上,双手颤抖着捂住嘴,嘴里不停念叨:“这可咋整,这可咋整啊!”年轻小伙儿们也没了平日里的沉稳,有的满脸焦急,在原地来回踱步,鞋底把过道的地面跺得咚咚响;有的扯着嗓子大喊:“乘务员呢!乘务员快来啊!”声音里满是惊慌与无措。
就在这混乱当口,苏雨辰迅速起身,几步跨到杜心月身旁,刚要伸手查看,人群里却冒出几句劝阻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神色紧张,伸手虚拦了一下,大声说道:“哎,小伙子,先别乱动!现在这情况复杂着呢,新闻里常说,不明状况的人可不能碰,万一惹上什么麻烦,你可脱不了干系!”边上有人跟着附和:“是啊,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虽说有人出言阻止,可真到了这紧急时刻,一车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苏雨辰接下来的动作。毕竟人命关天,大伙虽有顾虑,却也心存侥幸,盼着苏雨辰真能妙手回春,把这姑娘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况且苏雨辰动作沉着冷静,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专业劲儿,让人不自觉生出几分信任。
苏雨辰仿若未闻那些劝阻,稳稳握住杜心月手腕精准切脉,又翻开眼皮查看,心中暗忖:“这绝非普通低血糖,应是罕见的血溪症。”此症会悄然破坏人体造血系统,致使血糖忽高忽低,极为凶险。当下不容多想,他从行囊夹层掏出布包,里面长短不一的银针闪着寒光。
苏雨辰屏气凝神,消毒后,一针扎入杜心月头顶百会穴,轻捻慢转,疏通紊乱气血;又在手腕内关、神门等穴位落针,手法娴熟利落。紧接着,摸出个古朴小瓷瓶,倒出两颗散发异香、自制的丹药,撬开杜心月牙关喂下。周围旅客大气都不敢出,紧盯这一幕。
几分钟过去,杜心月颤抖渐止,鼻血不再流,缓缓睁开双眼。见苏雨辰守在旁,她眼眶一红,虚弱却真挚地说道:“特别感激先生,特别感激。”苏雨辰微笑着安慰:“无妨,歇着就好。”
经过苏雨辰的一番救治,杜心月缓过劲来,眼中满是感激,原本陌生疏离的两人一下子熟络了不少。苏雨辰见她气色渐佳,便默默回到自己座位,刚坐下,杜心月就轻声开了口:“先生,今儿真是多谢您了,要不是您出手,我都不敢想会怎样。”苏雨辰温和一笑:“别这么说,医者本分罢了,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几句寒暄后,两人自然而然地聊起天来。杜心月主动提及自己的职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不瞒您说,我是名记者。平日里满世界跑新闻,虽说辛苦,可每次挖到独家、报道真相,心里就成就感满满。”说着,她神色又黯了几分,微微叹气:“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这病症,是罕见的血溪症。医生叮嘱要规律作息、精细饮食,好生调养。可我这工作哪允许啊,突发事件一来,熬夜写稿是常事,三餐也没个准点,根本没时间、没精力在生活上好好调节。”
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本想着这次出差结束能抽空去系统治疗,没想到还没返程,在火车上就复发了,差点酿成大祸,还好遇上您这么位医术高明的好心人。”苏雨辰听着,不禁心生怜惜,安慰道:“你这工作敬业是好,但身体可是本钱,往后得尽量兼顾。这病症凶险,马虎不得,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医治。”杜心月重重点头:“您说得对,经此一遭,我是彻底明白了,往后一定多注意。”
这时苏雨晨才看到杜心月的相貌。
杜心月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细腻光滑,透着淡淡的红晕,仿佛天边的云霞落在了脸上。一双大眼睛犹如黑宝石般明亮深邃,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每一次扑闪都似有微风轻拂。鼻子小巧而挺直,给面容增添了一份俏皮与灵动。嘴唇像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色泽红润且饱满,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她的秀发乌黑亮丽,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两侧,偶尔有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更添一种不经意的美感。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职场女性的干练利落,又不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