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说是第一次有她的周末,也说要陪她的,午睡醒来,竟连晚霞都错过了。
苏相蓝摇摇睡得昏沉的脑袋,醒来发现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人。
有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
谁都有过这种感觉。只是这次格外孤单,格外失落。
对于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世界,真实生活过的生命,于他而言,想起来,也意味着早已失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黯淡昏冥,楼外轿车和大型霓虹灯灯光照进来,恍惚一下,便觉得日久天长了。
嘎巴——
门把手转动声。
一道熟悉的说笑声冒出,紧跟着室内灯光亮起,一身红衣同一张和善笑脸走进来。
两人看向沙发上发呆的苏相蓝,又客气寒暄一番。
邻居张婶将手里袋子放下,笑道:“相蓝睡醒啦,我刚寻你帮忙,见你在休息,这女孩便同我走了,是女朋友吗?好有力气呢,一个人就抬得起洗衣机……”
苏相蓝尚还是懵懂状态,只礼貌挤出笑脸一张。
送走张婶,曾曼拿过桌上袋子,里面磕磕碰碰,声音清脆,她伸过手来,递过两个核桃。
见他不接,她就蹲下身来,手指在核桃外壳上一掐,那壳子直接碎了。
手指拨散开琐碎外壳,将掌心的桃仁喂过去。
见他吃了,她便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张婶平时寻人帮忙,事后总要拿出下吃的回礼。邻里之间便是如此,他以前串门也爱到张婶家去。
“刚才你还没醒,我不忍叫你,便出去了。”
“嗯。”
世界那么大。只是呆在屋子里,外面喧嚣的人声和热闹的街市访谈也能撕开距离,闯进耳朵里来。
“我只是担心你。来了这边,我怕你出去了伤害别人,更怕别人会伤害你,因为你还没有身份。”
苏相蓝拉她到身边坐下,身子贴过去,像霓黎那样拿腿压她在身下,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搜索“证件照”三个字。
小小的,会发光的屏幕上出现几组照片。
白色的小卡片,方方正正,有人物肖像和一串很长很长的数字编码。
“有了身份,才会有自由。”
记忆里的味道同她身上的气味混在一起,有种不知现实还是虚幻的错觉。
若不是脸颊上的温暖和指尖传来的触感,苏相蓝还会觉得梦还没醒。
“有了自由,我便带你去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去考艾岛看热带天堂
去波拉波拉岛看清澈碧蓝的水和珊瑚礁,
去龙脊看险峻山石,
去赞比亚看世界上最大的瀑布,
去丹霞彩虹山看美丽的彩虹……”
他在网上找到那些风景图,五颜六色,丰富多彩。
原来世界就装在一个小小的,会发光的方匣子里。
苏相蓝手指在屏幕上划过一张又一张图片,一对红色结婚证在界面一闪而过,曾曼伸出手,试着往相反的方向滑过手指。
“为什么这个证件是红色的?”
苏相蓝玩笑般说道:“这是一种‘诅咒’,拿到这个东西的两个人,就像一对筷子那样绑定在一起了。”
“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曾曼被他话绕得迷糊,用宝石一般的碧蓝眼眸直视着他【嗯】了一声,带着怦怦的心跳点了点头。
“你明白了?不眷,你真的明白了吗?”
苏相蓝咯咯咯笑出声来,似乎没发觉自己刚才话里喊出的名字,只是身子挪了挪,贴的更近了些。
“有了身份,两个人就能结婚了。
这个世界是开放,自由的;
我们不管别人,我们也管不到别人,每个人的婚姻都是独特的,
苏相蓝和曾曼也需要这个东西,有了它,两个人就真的绑到一起了,
所有人都会认可,世界也会承认。”
曾曼盯着那张图片出神,好像要把那东西完整样貌,甚至上面的纹理都要记在脑子里。
她缩缩脖子,只因两人距离突然过于亲密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相蓝挂在她身上,喊她以前的名字,她只当一切会回来……
“那女朋友是什么?”
“重要的人。”
曾曼停下想了一会儿,接着问:“未婚妻呢?”
“很重要的人。”
“那妻子呢?”
“非常重要的人”
苏相蓝察觉她情绪不太对,自己回答的又没问题,甚是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未婚妻’这个词的?”
“在书上看到的。”
苏相蓝现在拿给她看的基本是世界历史书,他怎会知这类书里会出现这个词来,且她还记住了,当下起身找过书来看。
翻了翻,找到她最新读到的地方,一目十行的看:
“1804~1815年,拿破仑建立君主制国家,又称拿破仑帝国,即:法兰西第一帝国……”
苏相蓝沿着历史事件往上翻找:
“1804年12月2日,罗马教皇庇护七世在巴黎圣母院为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