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涟回去的路上楚啸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清涟转身将常年压制戾气的佛珠取下。
又带上。
片刻压制下自己被人利用的怒气,她不是来问鼎世间大道强者的。
救人,救人,救人。
在清楚自知自己要什么后,她说:“你有纵横之术,别人自有捭阖之术来治你。”
“强则强,弱则亡。”
“施行制衡,改动律法,收回权利,不是朝夕之间你想起就去做的一件事。”
“深远的谋划,对国家局势的了解分析要透彻。”
“将军在外征战,你不信他,这战争如何能赢。”
“重臣权过大,致使皇权分散。”
“忧心些可以,可不能寒了忠臣的心。”
楚啸明白清涟在暗指什么?帝王之心可是常人几句话就可以动摇的。
清涟看穿他的心思,这个帝王若是连真话都不愿意听,也无需过多干预了。
回到医馆清涟开始撰写祈求人平安的经文。
帝王要众生臣服。
飘逸瘦骨笔力不俗。
楚啸看着抄写经文,字透杀气的清涟。
这样的一个人,担忧的却不是他。
无极那样的人凭什么得到清涟这般全心全意的喜欢。
心幽静,自通透。
凡尘不扰,少忧愁。
爱不得,求别离。
离上心头,无欢喜。
生生富贵人,事事无牵挂。
拿的起,放的下。
笔锋骤停,经文驳断。
楚啸拉住清涟的手。
眼底是看不清的情谊。
清涟并不懂他的眼神,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手指轻撤,却又回握。
清涟很快撤开了手。
楚啸拿起她撰写的经文迅速走开。
清涟叹息了一声。
撑起油纸伞,一步一步离开这繁花暗淡处。
雨水滴落在扇面上,又滑落地底。
在地上开出花来。
楚啸站在暗处。
目送长发及腰雨中飘摇的离开。
清涟到宫门口,国师府的车还没有来。
她神情冷冷的递上腰牌。
在宫门侍卫震惊又来不及收回的倾倒目光中离开。
八百里加急的驿报,幽都的水患秦桥断了。
擦肩而过。
弱肉强食,生老病死,自然的规律。
挽留大夏将倾,可谓是浮游焊树不知所谓。
清涟提前出了宫,半道上。
朝臣马车于街道点头交错进宫。
不多时幽都水患的消息张告在大街小巷城墙驿站。
幽都之下百万里平原。
恰逢秋收前夕。
60万大军分别镇守边关,落霞关还在战时。
这王朝看似强盛鼎峰,实则在倾倒的边缘。
一根梁柱,一群蚂蚁,烛台微光,和风秋雨都可使他瞬间崩塌。
于家中和无极相见。
面面无言。
本意让他选和天下一起末了还是独活。
清涟看见他苍白面容平静的神态,话到嘴边闭上了嘴。
平静的欣赏着风雨欲来的雨。
小厮通传,当今殿前连杀数人,满消息不报者。
失职不察者。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他的怒是在攻于心计后,早有准备的雷霆手段。
权利的鼎峰他本该这样做。
无极此时为何这样平静。
拿命预测的水患,成为君主辨别忠奸的手段,不惜罔顾百姓的性命。
太医院可用之人尽数调往幽都,皇榜告示遍布皇城。
工部尚书带罪前往。
太子汉荇跪于殿前请求同去。
辰时天光熹微,太子得圣旨快马急行出城。
无极坐在绵绵细雨中,观看那黑白棋子,想从中找寻到一些变数生机。
清涟一席黛色衣袍立于雨中。
听着那阵阵沉闷的咳嗽。
小阁四面漏风即使有汤婆子也燃起了碳火。
于他的身体而言杯水车薪。
皇帝急召入宫。
在所有安排尘埃落定后。
帝王不可偏听,臣子不可多言。
起身弯腰一瞬的失力,接到口喻微弯腰。
公公连忙来扶。
清涟起身将提前烘干的大氅披在人的身上,后小步退开。
眼神微动间,无极好似终于从游离于天外的状态回神。
清涟眉目婉转,不经意间轻抚他的手腕。
很快侧开。
气息交缠暧昧被风吹散,仿佛一刻也不曾存在过。
无极披着那带着温软浅香的大氅离开。
不是议事的宣政殿。
而在观天台,觐见。
帝王一席玄色龙袍别长剑站立在城楼上。
听见声响侧身斜睨过来一眼。
只淡淡一眼,寻常百姓见了。
立即明白什么叫做天潢贵胄气度不凡。
但无极看见了那周身气度下掩藏的极度自负。
权力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