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姜老夫人斥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姜明喜一提裙子又跪了下来,态度端的是一个不卑不亢。
“祖母恕罪,只是这下人,一开口就胡咧咧,污我清白,孙女哪里能忍?她这般以下犯上,如何正我姜家家风?以后不是但凡一个下人仆从都能骑到主家头上来了?”
这下人是先跟姜老夫人告发的,可巧,王噙露正在帮姜老夫人处理府内事宜,故也在,倒是听了个全程,卫灵霜是后被召来的,听得姜明喜这话,不免帮扶两句。
“是啊,母亲,这都没证据的事儿,她一个下人,懂什么?小五心软,又是个拿不定事儿的,当家几日,被多少下人欺负,指不定是这刁奴不满,瞎咧咧呢。”
“主母明鉴,此事奴婢可不敢乱说,虽说奴婢没有亲眼见得姑娘同人……”
姜明喜闻言,立时截了这下人的话。
“既没亲眼所见,你如何判定我同人私相授受?而且,眼见还不一定为实呢,你这屎盆子,休想扣我头上!”
那下人心知,既走了这一步,逮住了姜明喜,不咬下一口肉下来,死的就会是她,自然是做足了万全准备。
“毕竟奴婢也不是贴身伺候姑娘的,见不得也属实正常,可奴婢确实在姑娘房中见得了一双男鞋,在箱子底压着呢,那就是铁证!”
姜明喜的眼神遽然一变,冷冷望向跪在地上的下人。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算盘!
就算她将道鞋还给了灵霁道长,只怕此刻,还能在她房里搜出一双别的男鞋出来。
绿浓也想到了灵霁道长的那双鞋,可是当时她分明放得好好的,而且现今已经还给灵霁道长了。
她们必须死咬着不认!
“你胡言乱语!我家姑娘房中怎会有男子的鞋?姨娘在时,待你不薄吧,你怎么能平白污姑娘的清白!”
“就是因为程姨娘在时,待小的不薄,小的才硬着头皮来同老夫人告发此事,也是想劝姑娘悬崖勒马啊!”
姜明喜冷笑。
“好一个悬崖勒马!若真如此,在你发现这双鞋的第一时间,就该先来劝阻我才是,为何来寻祖母说事?”
“因为……因为……”
那下人果真被姜明喜唬住,陷入了一个怪圈。
“奴婢担心姑娘,犹豫了很久!”
“你这妇人,说话颠三倒四,正说反说都说是担忧我,可行为却与你的言行相悖!”
姜明喜躬身朝姜老夫人行了一礼。
“祖母,足可见这妇人的话不可信!”
王噙露眼见这不成器的妇人要将事情搞砸,细声劝道:“老夫人,在这里浑说也没用,不若派人去看一看五姑娘的院子,自有分说。”
王噙露此时跳出来说话,来告姜明喜的下人又是原先待在程姨娘身边的,程姨娘又是被王噙露害死的,姜明喜不怀疑此番又是王噙露设的计都难。
“祖母,不可!若因着一个下人的状告,无凭无据,就要去搜我的闺房,那也不必查明真相,我一头碰死在这里了事!”
姜明喜直视着坐在堂上的姜老夫人,一手指着旁边的梁柱。
绿浓吓得立时哭了出来,上前就拉住了姜明喜。
“姑娘,万万不可啊!姨娘已经去了,您若是再如此不明不白地死了,您要奴婢怎么活啊?”
“哎哟,快拉着你们姑娘。”
卫灵霜起身拍了拍姜明喜的肩。
“你这小孩子,也是气性大得很。母亲,小五说得不错,若遇到这种事,下人就能随意去状告家中姑娘,以后姑娘的名声也不要了。”
“哎呀,主母,这不就是说派人去瞧瞧五姑娘的屋子,看看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若是没有,这下人和她庄子上做活的那口子定然都是要被重重惩处的,也好还五姑娘一个公道,若是……”
王噙露拿着手绢捂了捂口鼻,尴尬一笑。
“海家姑娘就要嫁进来了,家中还有这么多兄弟姊妹等着说亲呢,早料理了大家都心安。”
“噙露说得在理,像自如那档子事,是万万不能再出了!”
姜老夫人招了伺候自个多年的刘妈妈来。
“你带两个嘴巴严实的丫鬟去。”
卫灵霜闹了个没脸,被姜明敏扶着坐了回去。
姜明喜知道躲不过了,这是王噙露利用管家大权在姜老夫人手中,她帮着协理的机会,给她做的局呢。
如今在这关头,若她真的假意去撞柱,只怕王噙露还会说她是做贼心虚。
她只能等,等王噙露若是棋差一招……
若是新鞋,那还有法子脱身,不管鞋子大小,咬死了就说是给姜宏做的,怕就怕他们故意放了双旧鞋。
她抬头看着王噙露,王噙露站在姜老夫人身边,眼里分明带着笑意,嘴角却紧紧抿着,似乎万分不忍般。
还真是做的好戏啊。
不多会儿,刘妈妈就带着人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用布巾包着的东西。
姜明喜一颗心高高提起,紧紧看着那个布巾,知晓事情就要有定论了。
当刘妈妈将布巾打开的那一瞬,姜明喜眼眶霎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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