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露香苑和寿春堂来的人都料理了,那和豫院的……”
绿浓给姜明喜的被子里换了个新的汤婆子。
“不管了,去,将家中对牌钥匙拿上,去寻父亲,就说我身子不爽利,没几日又要过年了,怕是来不及处置这些事务了。”
绿浓明白姜明喜的意思,经过这几日折腾也知道这当家就是个苦差事,就是拿姑娘这院儿里当战场使呢。
这会子听得自家姑娘这样说,她喜滋滋就去了。
可再回来时,却是耷拉着一张脸。
姜明喜拉着绿浓坐到了她的床边。
“我今儿寻你去的事,是出力不讨好,你这般,想必是承了父亲的怒火了吧?我同你赔个不是。”
绿浓忙摇头。
“也没什么,就是主君脸色不好看,可奴婢哭着说起姑娘昨夜的惨相,主君可算是收下了对牌钥匙,便没说什么了,摆摆手叫奴婢回来了。姑娘,您说,接下来主君会如何?”
“他拿不定这个主意的,会去寻老夫人,老夫人会出来料理此事,只可惜……”
姜老夫人本就因着姜自启的婚事好一顿生气,这般强撑着料理过年事宜,事后怕是又要得一场病了。
“罢了,不管了,由他们去吧,只要你陪着我,咱们今儿好生过个安稳年便是。”
绿浓笑眯眯点头。
姜明喜心情好,起了同绿浓说笑的意思。
“只是前儿秀禾赎身,你家姑娘将老本儿都给掏完了,今年你要跟着我过一个紧巴年了。”
绿浓闻言,忙拉着姜明喜的手宽慰。
“没关系,奴婢是自小进了府的,跟外面的家人已没了联系,月银就自个一个人花,姑娘不必惦念着奴婢,若是姑娘有什么用得着的,绿浓这里也有点私存,姑娘不嫌弃,拿去用也行。”
姜明喜听得感动。
“傻绿浓,若我是个坏心肠的姑娘,你怕是要被我骗得什么都不剩了!”
“姑娘好心,奴婢比谁都知道,也不拿奴婢当奴婢,奴婢高兴,但不敢僭越,今日……也要说句僭越的话,我也是拿姑娘当……”
绿浓眼含热泪。
“当妹妹的!”
“我的好姐姐。”
姜明喜一把抱住了绿浓,穿书这几个月,也就只有绿浓一心维护着她。
她是她在这陌生的地方唯一的牵挂和安心了,也是她自心底里选择的亲人。
“你放心,上面到底有几个长辈,会给我压岁钱,到时候我也借花献佛,给你包一个。”
“那感情好啊。”绿浓接话道。
姜明喜笑:“你倒也会说笑了。”
姜老夫人果真将管家权收拢了回去。
院儿里的人情来往少不了,姜老夫人不管事多年,记不住事,她又想扶持露香苑,就将王噙露招了去帮忙。
“这小五倒是洒脱,竟这样便将东西拱手让人,我还以为她高低得管两日呢!”
卫灵霜到了嘴边的茶也没心思喝了。
“该说她机灵还是傻呢?真真气煞我了!”
“娘亲莫气,五姐姐到底年少,这过年人情世故不少,她怕,也是情理之中。”
姜明敏将茶盏重新递到卫灵霜手里。
“只是五妹妹先前得罪了祖母和王姨娘,这王姨娘以帮着祖母管家为由,怕是少不得要刁难她了。”
卫灵霜接过茶盏,抿了口。
“教训教训也好,也好叫她更清楚,靠着谁,更好使。”
将对牌钥匙交出去后,姜明喜可算是过了几日好日子,将月事送走后,更是神清气爽。
正好今日暖阳当空挂,她就着人搬了张摇椅和一个小炉子在院儿里,边晒着太阳,边围炉煮茶。
不自觉地,她有些怀念奶茶的滋味了,就着了绿浓去备了牛奶、干桂圆和枣子等来。
“你还没喝过奶茶吧,我给你煮来喝喝,保管你终生难忘。”
“那就有劳姑娘了。”
姜明喜正将东西一一倒进一个小炉子中,寿春堂的一个婆子竟是来了。
“五姑娘,老夫人有请。”
姜明喜看着来人模样,心觉不妙,却也不知是因何事,只能嘱咐院儿里的人将炉子看住,她带着绿浓去了。
到得寿春堂,就见院内许多人都被打发儿得远远儿的,这叫姜明喜心内愈发不安,看样子事情不简单。
一进得屋内,她就见几位长辈还有姊妹都在。
还不及她同诸人见礼,姜老夫人率先发难。
“给我跪下!”
姜明喜很是莫名,但见屋内诸人表情严肃,再见姜明澜脸上藏不住的讥笑,她心头大约有了底。
——又是冲着她来的!
她倒要看看又是谁闲得蛋疼,没事来寻她晦气!
“不知明喜做了什么,惹了老夫人不快?”
“你做了什么?”姜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做了什么你自个难道心里没数?”
“明喜实在不知,若明喜有何不当之处,还请祖母明示,明喜定然知错就改。”
姜明喜想着左不过就那些事,她摆正态度,她还不信姜老夫人真能将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