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早朝时为何一时发泄冲动,将他的身世公之于众。
如今迫不得已,皇帝才封赏给他亲王之位。但他还是在警告蔺昭淮,他终此一生,都是臣子,不得生出旁的妄念。
“是。“蔺昭淮漠然答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皇帝懒得在意他心情如何,直接道:“朕记得……朕此前给过你玄铁营的令牌?”
“是。"他的声音波澜不惊。
谢家已倒,玄铁营被皇帝牢牢掌控。给他一枚令牌,只会分割皇帝自己的权力。
但此时,他应该不至于要将令牌收回。
皇帝好颜面,给出去的东西一朝一夕之间收回,他拉不下脸。何况,仅仅一枚令牌,不足以动摇皇权。
皇帝有那个自信,能将底下人镇压安稳。
果然,皇帝并未提收回之言,而是借势吩咐道:“那正好,朕交给你一个任务。有着玄铁营的兵权,你调一些兵力,足以应付。”蔺昭淮心中冷嗤,他说得轻松,只怕此事绝不好解决。不然,皇帝自己召集军队就能完成,何苦吩咐他?而他面上不显,问道:“陛下所谓何事?”皇帝沉吟片刻,道:“朕打算封你为′秦王',封地在长安一带。”长安……蔺昭淮大概明白,皇帝要交给他何事了。皇帝叹口气道:“长安地属中原西北部,临近数个西北边陲重镇。然而西北边陲,连年有叛番侵扰,朕派去过数位巡抚,换过两次知府,也不得治,敌寇反而愈发猖狂。假以时日,恐成为朝中心腹大患。”西域外敌……确实是朝中一大难题。难怪皇帝会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他来做。
他从未接触过军中事务,极有可能以失败告终。那时候,他的军中威信,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比没有还糟糕。皇帝交给他的玄铁营令牌,自然会变得毫无效力。不直接让他交出来,而是以这种方式,皇帝还真是有心了。比起损失一枚令牌,这样杀伤力更大,更加一劳永逸。
当时候,他就只能在长安,当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亲王。但他忽视了另一种可能。
万一成功,事情的走向就截然相反了。
皇帝接着问:“你如今已是弱冠之年,按朝中礼俗,本应前去就藩。那就年后出发,如何?”
蔺昭淮听他慢悠悠说完,随后应承道:“既然陛下派臣前去长安就藩,臣自当根除西北敌忧,为陛下扫除外敌。”
“嗯,你尽力而为便好。"皇帝满意地笑了笑,“朕也会派人,尽快修好长安的王府,供你居住。”
“多谢陛下。”
蔺昭淮见他无事吩咐,便起身告退。
回到府中,刚过不久,便又有圣旨传出。
皇帝将蔺昭淮封为秦王,封地长安。明年开春,便前往长安就藩。“所以,他就把这样要紧之事,派给你这样一个……连军队都没指挥过的人?”
明素簌皱起一张脸,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要不,我让我爹过来,先给你指教一二。”蔺昭淮笑着摇摇头:“不必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若我需要岳父指教,自会前去询问。而今,我先自己来试试。”地方军中之事,看似与朝中事务毫不相干,实则二者异曲同工。诸多事情,无非是由人的贪欲、权欲所致。
西域边境之患,亦是殊途同归。
何况,那里经手过几任巡抚、监军总督,却仍有敌患。明显不是因为长安兵力不足,打不过叛番。先不论带兵之事,他得把更深层的问题解决了再说。但这些都留着他就藩后,再去忧虑吧。
蔺昭淮扬起眉眼,问道:“你光顾着担心我了,你自己呢?”“我……没什么事啊。"明素簌还没反应过来。“看来,你还没有作为一个亲王妃的自觉。“他浅笑道,“我被封亲王,自然要设宴大请。朝中群臣都明里暗里问过我,何时摆宴,他们好准备周当。”“我说,还没有,因为自家王妃什么都没准备呢。”听着他做作的暗叹模样,明素簌恶狠狠道:“好啊,我这就去准备,顺便去拜见皇后娘娘,讨教一二。当然,你这个高高挂起、不闻不问的东道主,就想着赴宴了。”
“谁说我要高高挂起?"蔺昭淮牵起她的手,拉她前去正屋,“稍后我们一起去拜见皇后,之后也一起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