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边患
今日，京城上下已然炸开了锅，大街小巷都纷纷议论，热闹极了。光是昨夜公主逼宫，之后与谢家上下一同伏诛，已是重磅至极。这桩奇闻，就足以引得茶馆酒肆无不热议,支撑京城热门话题好几个月。然而，更为重磅的，便是今日早朝，皇帝公然宣称，嘉淳公主并非他的女儿。乃是当年一出偷龙转凤的旧事，让她鸠占鹊巢二十年。而皇帝真正的子嗣，居然是朝中官员蔺昭淮。往常戏文里都不敢这么编排的奇闻,竞直接写进现实。
此事，连同嘉淳公主谋反之事，不仅在京城引发巨大轰动，更是传遍南北，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天下午，便有一封圣旨送到蔺昭淮府上。圣旨上轻描淡写，让蔺昭淮改姓楚。待王府修好后，便择日搬出此地，移居王府。太监宣完旨，忙躬下身，笑呵呵地拉蔺昭淮起来,正欲与他套近乎。而一旁的林慕打断他们。
………亲王殿下，时间紧迫，陛下正在宫中等您。"他催促的语气，似有些异样。如今，事情发生得过于匆忙，蔺昭淮还没有封号，林慕便只能这样称呼他。但还是怪极了。林慕自己……乃至朝中上下，无人做好这样的准备。他们昔日的同僚，居然是天潢贵胄。
“嗯，"蔺昭淮随和地笑了笑，“有劳林大人引路。”而今，皇帝确实得见他，不只是为了所谓的“认亲”，皇帝还有诸多事情，需要一一交代他。
他们很快前往皇宫。
然而一路上，林慕实在忍不住。在确保无旁人听清的情况下，朝他耳语道：“你为何得知……昨夜那件事？”
难道，是蔺昭淮唆使嘉淳公主如此？不对，嘉淳公主与他理应势同水火，怎么可能听他的。
但他确实太可疑了。
……猜的。“蔺昭淮敷衍一句，随后笑道，“多谢林大人，昨夜救驾的同时，还不忘我嘱托之事。”
林慕听见“猜的"二字，额角血管便突突直跳，又听见他之后的话，更加难以自抑地冷哼一声。
他冷声道：“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凭着一个小小的猜测，就敢指示锦令军做事。若你先前这样说，我绝不会听你的。”“倘若你不听，只怕今日，你都没资格接我去皇宫吧？”林慕闻言，直接被噎了一嘴。
如果他昨夜不相信蔺昭淮的话……今日早朝，锦令军就不只是被皇帝骂骂而已了。
而蔺昭淮嘱托他的事……便是最为可疑的地方。但看如今这样，他应该是不会说出实情了。
林慕回想起之前，他是这般说道：“倘若我方才所言之事应验，还请林大人，勿要放过嘉淳公主，以及谢家家主。在当晚便解决他们，勿留活口。就当是，对我此番好意提醒的报答。”
当时，听完此言，林慕应付地答应下来。他压根不信，这种事情会发生。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当晚，他本以为是出宫执行任务，宫中还有其他同僚当值。
不过，他因为蔺昭淮的话，保有一丝警惕。所以他发觉，其余锦令军都被调走了。此刻，他方觉大事不妙。万幸最后赶到，林慕还有机会将功赎罪。
当晚，他确实记着蔺昭淮嘱托他的话，他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既然应承对方，便去执行好了。他着重去寻嘉淳公主、谢知夜等人。最后，嘉淳公主见大势已去，挥刀自刎，不必林慕亲自动手。而其他几个谢家人，他便寻机解决掉，伪造成刀剑无眼误伤的假象。反正，这些对锦令军而言，轻而易举。
蔺昭淮见他不应声，声音也冷下来：“本是双方获利之事，非要说这么难听。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你我都不必再提，这般最好。”言罢，他加快步伐，孤身步于漫漫宫道上。“林大人不必相送了。陛下应该希望，你此时去加强皇宫防守，而非陪着一个亲王浪费时间。”
林慕深深望他一眼，叹息道：“恭送殿下。”随即，两人分道扬镳。
来到乾清宫，蔺昭淮方一踏入门槛，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看来，皇帝的情况很不妙。嘉淳公主确实如他所料，是下了狠手的。他扬了扬眉，面上浮现出一丝诧异神色，随后收敛些许。朝殿内行礼道：“参见陛下。”
“免礼。”
隔着帷幕，隐隐约约可见一个苍老衰颓的身影。但那道影子的视线，如有实质，穿透帷幕，直射向殿中之人。
“怎么，见到朕这个模样，很意外？”
皇帝此言没错，他与早朝时相比，跟换了个人一样。而他方才，也将蔺昭淮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看上去，很意外啊。蔺昭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摇头道：“臣不敢。”是“不敢”，而非“不是”。
皇帝听着他欲盖弥彰的话语，以及茫然的神情，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或许，真是他多疑了。嘉淳公主之事，应该与旁人并无关系。皇帝揭过这一茬，转而问道：“为何还不改口？没收到朕的圣旨？”“罢了，"还不等蔺昭淮回答，他又道，“你喊了十几年的称呼，一时之间难以更改，属实正常。朕不勉强你，反正，你我之间，确实谈不上什么父子之情。日后在外人面前，你记得怎么喊便好。私底下，你我还是以君臣之礼。”皇帝此言，丝毫不留情面。或许，此刻他心底隐有一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