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么?”
陈易道:“两军交战,勇者胜,可成!”
“既是如此,那便主动迎敌。”
沈若舟大手一挥,话语掷地有声。
他竟然只听了陈易简单几个字,就做了决策。
在场众人为之哗然。
不等众人开口相劝,沈若舟扬了扬手,面容严肃,尽显威严。
“计议已定,诸位无需再议!
接下来,我们商讨一下,在跑马川正面迎战赤巾军,如何布阵。”
......
兴邑城东五十里,黑山匪营寨。
凌冽寒风中,三千身着战衣,手持兵器,头戴赤巾的赤巾军将士,于营寨广场聚集。
虽是刚刚从罗山城远道而来,但这些将士个個神情振奋,气势如虹。
一旁,一千余黑山匪徒众,亦是手持利刃,神态凶猛,战意盎然。
高台上,身高丈许,牛首人身,一身金甲的牟将军,手持巨斧,威武不凡。
他目光如炬,扫视场中每一个将士,声若洪钟。
“牟某人誓要血洗兴邑城,为吾儿报仇雪恨!破了兴邑城,城中所有钱粮财宝,牟某人当与诸位共享!”
众赤巾军将士顿时热血沸腾,挥舞兵器,声嘶力竭地呐喊,附和牟将军誓言。
一旁,身着锦袍的驼背老者骆云峰,看着众赤巾军群情激昂,眸中闪烁着兴奋光芒。
这个世道,强者为尊,即便牟将军身为妖族,但它够强,跟着它,骆云峰才能一洗多年的憋屈,名正言顺成为兴邑城城主。
不远处,张家家主张仕敬心中五味杂陈,失落之余隐隐又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懂得审时度势,及时投靠强大的一方,赤巾军破了兴邑城,他张家依旧是城中大族。
牟将军高举巨斧,止住众将士呐喊,旋即看向骆云峰。
“骆寨主,你可有要说的?”
骆云峰恭敬一礼,方才道:“牟将军,攻破兴邑城,屠城之前,可否先让众将士和黑山寨兄弟们,先抢些妇人。
黑山寨虽然也收留不少难民,但人口不多,此役之后,若是兴邑城只剩一座空城,老夫这个城主,亦名不副实。”
“哼!妇人之仁!”
牟将军哼了一声,双眸怒火高炽,越发狰狞恐怖!
骆云峰吓得面色大变,连忙低声解释道:“骆某知道牟将军报仇心切,但若是没有人口,日后牟将军进阶化形,难免缺少血食稳固境界,亦是个麻烦。
若将军肯留下妇人,一来可赏赐众将士,二来也好休养生息,一二十年后,人口恢复,可保血食充足,还望将军三思。”
“既是如此,吾便答应你,只屠男丁!一个不留!”
牟将军伸出长舌,舔了舔嘴唇,他不在乎人族死活,但却在乎血食供应。
“吾已等不及,今日大军休整,明日全力进攻兴邑城!”
......
翌日。
兴邑城东,跑马川。
方圆十余里,皆是平坦开阔的贫瘠沙石地,满是稀疏的杂草灌木,一马平川,跑马川因而得名。
兴邑城方向平缓坡地上,六千城卫军居高临下,严阵以待。
坡地最高处,沈若舟和钟铁林,遥遥望向官道远处。
两人身后,聚集了兴邑城中,所有的通脉境武者。
身前,二千五百名精锐城卫军将士,全副武装,手持各色兵器。
精锐下方,才是三千余名江湖武者,帮派人物,城中精壮男丁组成的临时城卫军。
沈若舟如此安排,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两军交战时,先以临时城卫军,消耗赤巾军实力。
他再率精锐城卫军压阵,见机行事。
精锐城卫军为主力,临时城卫军充当炮灰。
如此安排,临时城卫军自然个個怨声载道,但却敢怒不敢言。
军阵最前方,正是陈易所在的千夫营。
这个千夫营,皆是江湖高手,帮派人物,是临时城卫军中实力最强的。
按理说,这种人物,应该都经历过刀头舔血的厮杀,凶猛强悍才是。
不过,整个千夫营,士气却颇为低落。
自千总周震涛以下,几乎所有人都面色不善,不时用愤怒目光,看向最前方的百人都尉陈易。
要不是陈易出的馊主意,要正面迎敌,他们也不会首当其冲,成为炮灰。
数千人的军战厮杀,他们这些冲在最前面的炮灰,还能有活路么?
所有人恨陈易,恨到了极点。
但又无可奈何,谁让县尊偏偏就采纳了陈易的谗言?
这个县尊,也真是糊涂到家了!
陈易脑袋被驴踢了,他身为县尊,怎地也如此愚蠢?
心中暗骂陈易之余,更骂县尊沈若舟!
站在军阵最前方,陈易手持长刀,悠然而立,注视着官道远处。
约莫过了半刻钟,官道远处,赤巾军大队人马出现。
他们早有准备,队列整齐从官道移动至跑马川草地上,与兴邑城军遥遥相望。
为首将领身披金甲,牛首人身,手持巨斧,骑在一头硕大白虎之上,正是牟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