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理解吧?”
白蒙蒙又是狠狠点了点头。
虽然都是广义上的国企一系,但国企与国企之间是不同的。
许多省级国企甚至是地方国企里面,挂着为科长、处长名号的干部一抓一大把,但那都是自封的,最多在国企系统里有用,朝廷编委的名单里可没这些人的名字……也就是说,真到了与行政系统对接的时候,人家完全可以不认。
但像钻探公司这种央企却不同,从科一级开始,每个干部都是在朝廷编委里挂了号的,不但享有朝廷正式的补贴和福利,跟行政系统对接的时候,对方也必须认你的级别,然后按照对等原则接待。
事实上,这就是苏宇他们家里卯了劲地要把这位小二代往钻探公司里送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你要知道,这种受国家认可的职称远比不了解内情的人以为的要值钱的多……想想看,像临邑这种小县城,一个挂着农业局局长的干部,其实往往也不过就是正科级而已,一些更小的地方甚至只有副科级,这玩意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而如同张文顺之前所说的,职称与职称之间的含金量大不相同,部门与部门之前含金量同样也大不相同。
如果你只是鑫泰公司的一把手,哪怕把你提成了正科级干部,那在别人眼里也算不了一盘菜,但如果你是默默百投这种手里面资金高达数亿,手上捏着数千职工饭碗的科室一把手,别说公司了,就算你出去跟本地行政系统对接,人家也保准会把你当成实权的副处级,甚至正处级干部认真对待。
而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杨默只是因为年龄原因,外加刚刚两连跳,所以才依旧只是挂着正科级干部的名号而已,四年之后,只要他不作死,即便没有火线提拔,他升成副处级干部乃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
既有实权,又有前途,哪个傻子会真的会把他当成正科级干部?
不过正是因为,跟张文顺之前强调处级干部的特殊之处一结合,白蒙蒙就隐约意识到了问题在哪儿。
果不其然,张文顺在隐晦地点明了一些事情后,微微叹了口气:“最近这十年,你张伯伯我几经沉浮,也经历了不少事,虽然对某些圈子的了解的确没有王一诺来的深,但也不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在我看来,一旦开始介入更高一级的圈子,能力固然依旧很重要,但除非你真的本事逆天,否则也不过是个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敲门砖而已……在那种圈子混,真正重要的是你的心性和其余手段。”
说到这,张文顺沉吟了一下:“这些年来,就我的体验而言,要想在那个圈子混得开,最起码要具备以下特质:”
“1、懂得示弱,但又绝对不能出洋相……因为日日逞强终究有一日会被别人发现,只有懂得示弱,才能张弛有度,长久发展。”
“你师父虽然也时不时的示弱,但那是在他并不看重的方面喜欢示弱,一旦涉及到他所看重的方面和本职工作,他就会变得强势无比……虽然从去年的一桩桩结果来看,他所做的事情在其余人眼里是早就早有预谋,但我对你师父还算比较了解,自然看得出他在一些事情上是有逞强的成份在里面的……介入到新圈子里面还是这样的做派的话,会很危险。”
白蒙蒙愣了愣,师父去年有在逞强么?
好像……没有吧?
张文顺见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2、不管你能力再怎么优秀,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不求炉火纯青,但最起码的看人下菜功夫要具备……知道什么样的人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然后以此为必要的沟通手段,循序渐进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上至领导、下至部署,都能相处地左右逢源,却都为己所用。”
“在这一方面,你师父还是个小科员的时候,其实做的是非常不错的……最少表现的非常有潜质,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看的一个重要原因;”
“只不过后来随着你师父快速崛起,在这方面就变得敷衍了起来。”
“其实我知道,他是骨子里有傲气,不愿意委屈自己去做那些他认为媚上逢下的事情……事实上,以他的能力,在目前的钻探公司里面,也的确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
“但是,进入了另一个圈子后,情况是不同的,如果他还是拉不下这个脸面,情况会很糟糕……我以前认为他会在有必要的情况,委屈自己变通一下,但从他对穆思远的态度来看……估计很悬。”
白蒙蒙皱起了眉头,张伯伯说这话并不是在妄下定论。
自家那位师父骨子里的傲气,她这几个月来也是深有感触,虽然他嘴巴上总是用“不想沾染太多因果”这句话来搪塞,但穆思远既是穆大小姐的父亲,自家师父的准岳父;又是副厅级的实权领导,自家师父对穆思远那番很有些疏远和强项的态度,显然已经不是区区一句不沾因果所能解释的了。
张文顺看了一眼所有所思的小侄女,抖了抖烟灰:“3、要想在那个圈子里立足,必须要学会聪明地装傻……嘴上和行动上永远表现得懵懂无知,天真朴实,看起来单纯而又无害,但实际上什么都心里门清,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