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时林无奈:“又不疼。”
“我不是故意的。”
时林的手背抵在侧脸,翻转胳膊给米欢看先前他不小心踢到的地方,别说红痕,连寒毛都没见歪:“瞧。”
结果人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反手恶狠狠抹了把眼泪,自时林角度看去,刚巧对上人哭得皱巴的脸。
还真是……皱成包子褶。
时林想忍。
结果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即便响动轻得不可闻,也逃不过抽泣中米欢竖起的耳。等时林反应来,抬头见对方直勾勾盯他,一声不吭,哭也不哭了似乎在生气。
时林条件反射举双手投降状。
坐在椅子上的米欢看他,巴掌大的小脸哪哪都红,唯独眼睛黑白分明,眼窝挂着一滴要掉不掉的泪珠。
“……”
见时林注视的时间长,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不干净东西,米欢眨眨眼,那滴水珠滚落,啪嗒砸在胸前衣襟。
时林看他,他看他。
最后,时林想了个法子,他抬高胳膊,这么举在米欢嘴边,试图安慰。
“呼一呼,就不疼了。”
闻言,米欢眼睛稍稍睁大些。
男生眉眼俊郎,眼底带有万般清风明月,专注望来时坦荡自然,毫不见丁点异样心思。
米欢注视着,反应过来他认真态度不似玩笑,于是也跟着郑重低头,微微嘟起肉乎乎的唇。
“呼——”
而后人抿嘴,一副期待模样。
气息微弱还柔小,带着几分羞涩腼腆,如毛茸茸爪,轻轻在时林心窝拨了数道涟漪,不由得心底长叹。
他的小先生啊。
/
夏季暑气翻腾。
哄是哄过了,该教育的还是要罚。
时林刚下令米欢发烧彻底好前不许出门,如同为了追住暑假的尾巴,夜市早早拉起彩灯,不一会儿辅道便被堵得水泄不通。再往前靠,街角大排档也开了门,有人开始往外面摆木桌与马扎。
时林视线扫了眼,拾起椅背短袖往身上套,边换衣服边扭头:“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结果话音刚落,就见米欢强撑着胳膊起身。
“我也要。”
“要什么要,躺回去。”
他讲话语气难得加重,带上几分容不得反驳气势,吓得米欢都忘了怎么下床,小腿软绵绵地落靠,整个人差点歪进床底下去。
当事人觉得无碍,反而把罪魁祸首吓得不轻,时林光着脚踩上泡沫垫,拦腰将人抱回床。
估计牵扯到腿根,米欢疼得宁愿咬嘴唇也不想吭声,就怕被时林发现他异样,给出更好的禁足理由。
他以为自己忍得天衣无缝。
未料,过度发白的唇肉暴露一切。
时林看着,握被子的手微顿,不说心疼为假,却拿米欢无可奈何,貌似也就他自己知道,比其懊悔更深的是难以捉摸的隐蔽喜悦。
他渴望米欢依赖他。
他喜欢看那双幼鹿般不谙世事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人身影,还想把众人捧得极高的人藏在身边。
表面上时林性情冷淡,凡事无趣。
背地里,他都瞧不起自己龌龊。
“晚上闷,空气太杂。”
“可我想跟着你。”
米欢察觉时林犹豫,难得机灵握住他手腕,撒娇似晃晃:“在家好无聊。”
话说到这儿,时林不慌不忙反问。
“作业都写完了?”
“……”
眼见米欢都要鼓成包子,时林才堪堪放过他,抬手揉揉人头顶发丝,目光在他双腿一扫而过:“能走了吗?”
“完全没问题!”
虽然这句话多半有隐瞒,米欢期待眼神为真,时林也不好让人扫兴,顺势拿来放在墙角的手杖,递出去前用掌心掂了掂其重量。
“腿伤还没好么。”
他问得很轻。
以至于米欢并未觉察。
从楼门口拐出去走个百来步,便是时林先前留意的大排档,老板本不想招短期工,但家里有个念高二的儿子,况且时林这俩字跟满分挂钩,倒也同意他晚上兼职两个小时。
钱也不多,四十块,够一天饭费。
不过,等老板望向时林后方,眉头紧皱,将米欢从头审视到尾,张嘴来了句:“拐卖人口犯法。”
“……”
时林眼睛微眯:“我养的。”
老板纳闷:“不是我说时同学,你养得起?”他努努嘴,表情写满了你可养不起这么个娇贵娃娃。
“我让他坐在后面可以么?”时林避而不谈,指指放食材的蓝色棚子旁,确保米欢无法妨碍做事,自己还能随时见到他去向。
“别,就在最前排,中间那桌。”老板大手一挥,表情神神秘秘:“还没看出来?小姑娘就算了,怎么还有小伙子跟大老爷们也走不动道,哎呦那对眼睛看看看……”
老熟人了,嘴贫。
时林无视他,拉着米欢坐下,手杖放在人手边:“别乱跑,想吃什么等我忙完去给你买,驱蚊贴带好了吗?”
米欢晃晃手腕,乖得心颤。
庆幸今天让他换了长袖,时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