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栖深夏,现在正沉迷于养成游戏之中。
望着刚从外面回来的桀骜少年,我竭力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这家伙......只是让他去催个茶点,也要杀人见血的吗。
脾气真是差啊。
即使非常浅淡,依然可以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一般人恐怕难以闻到,但用月见山深夏这具敏锐的壳子,却可以轻易做到。
不如说,这具身体简直是太好用了。
初时以为会是个病秧子,但实际掌控后却发现她天生便携带着充盈的咒力以及各种独特的术式,用这具身体来释放咒力完全不必担心「世界临界值」会增加。
爱不释手啊。
连我都快要迷上这具身体的巨大潜力。
更何况,其他家族的人呢。
所以。
月见山深夏从出生到现在的昏迷,与生俱来类似于「无下限术式」的被动,和禅院家早早订下的婚事,月见山家上层的浓重违和感......
一切远没有那么简单,显然潜藏着巨大的阴谋。
不过没关系,谜底很快便会被正式揭开。
也差不多该验证我心中所想了。
——就在「上元节」后。
“宿傩,我们去放花灯吧。”
“哈?”
养成对象眉梢轻挑,“高贵冷艳”地睨我一眼,似乎在嘲笑我如此的墨守成规,没有创意。
上元节放花灯的确是传统中的传统。
可传统又有什么不好呢。
一旦你与我做尽这人类庸俗之事,当琐碎日常充斥在你本就不长的人生阅历里,并与之息息相关——
短时间内,你便再也忘不掉我了。
“走吧,这是陈述不是征询。能把庸俗之事变成一种浪漫,才算作本事。”我起身仔细整理和服,没有看他,径自踏出房门离开这里。
他会乖乖跟来的。
——长久以往的相处经验告诉我。
...
上元节存在于冷淡的季节里,但它本身却又是热闹的代名词。
因为过节的原因各处街道几乎都人满为患,冬日里的烟火炸裂得如同远雷,雪鸟并不畏惧寒冬,反倒温情脉脉地注视着路过行人。
“小姐,请问要占卜吗,免费的。”
就在一个人烟相对稀少的拐角处,我被一个类似于神婆样子的老人叫住了。
“我是休习占卜的咒术师,觉得与小姐有缘,想为小姐占卜一下。”老人和善地说道,银色的发丝与雪天格外的相得益彰。
“好啊。”我微笑着回应。
“......你还真是好说话啊。”少年宿傩瘫着一张脸做出一个不怎么友好的评价,就差把「对方是江湖骗子」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哈,毫不掩饰啊,真是我行我素丝毫不顾及他人呢。
怪有意思的。
“反正是免费的,有什么关系。”我从容坐在占卜位置上,将手交给对方。
两面宿傩则是双手环绕,作壁上观。
居高临下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凶。
“小姐,你天生命格奇特,似乎即将面临被世间排斥厌弃的命运......前方雾霭一片,怕不是什么好事......”
没等神婆说完,两面宿傩便将手指随意抬起——瞬时间,用于占卜的桌子应声倒地碎裂成粉末,竟是一点也不剩。
脾气真的很差这家伙。
“废话真多。”
“可以杀了吗。”
他冷淡着嗓音问我,漫不经心地征询我的意见——像极了我从小养到大的凶猛野兽,自愿戴上枷锁的那种。
“不了吧。”我摇摇头,吐出更加恶毒的话语,“刚才我为她占卜,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也挺惨的。”
月见山家的巫女善长占卜这个设定,想必两面宿傩还记得。
“——哈。”宿傩这次是真的笑了。
看起来颇为畅快。
与之相反的是神婆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但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她当然不敢说什么啦,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试探宿傩的,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走吧。”
他忽然对我伸出手。
我知道,如果我不主动握上去,那我们便无法亲密相连。
可为什么要拒绝呢。
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与你相遇呀。
十指紧紧交缠。
“嗯,走吧。”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声鼎沸,但是两面宿傩清晰的少年音还是伴着雪风徐徐传来——
没有被湮没。
他说:
“月见山深夏,就算你被世间排斥厌弃,也无所谓。”
“你不是说,我是你命里的贵人吗。”
“所以会扭转给你看。”
脚步停顿住,我认真看他,“没有骗我吗,少年人总是善说谎言。”
“要定下「束缚」么。”
少年扬眉问我,眼里飘荡着风花雪月与类似爱情的物质。
我矗立在原地,良久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