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块儿去了。”
顾凌霄也舔了舔唇。
芽虫泛滥对于贫瘠的小河村来说未必就是件坏事。因为芽虫是少有的高蛋白。即使这高蛋白的外表可怖了些,那也不算是问题。
毕竟在人人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的这个时代,有得吃就算是好的。挑食无异于矫情。
翌日一早,陈华就拿着大喇叭开始动员全村。
“乡亲们!今天盛老师要带咱们上山!因为山上的林子里长了虫子!为了不让国家的公共财产有所损失,我们——”
陈华手里的大喇叭被顾凌霄拿了过来。照陈华这种**,即便他之后再说芽虫能吃,芽虫好吃,恐怕也会被乡里乡亲们当成是编谎话就为了骗他们上山干白活儿。
那样就算有人上山和她还有陈华一起去采了芽虫回来,那些被采回来的芽虫小河村的村民们也未必会吃。万一被采来的芽虫被扔在了村子里,虫卵、虫子和虫茧又没死,芽虫感染了村子里的作物,那可就真是出大问题了。
“乡亲们,昨天李二狗在山上的林子里发现了能吃的芽虫。这种虫子都是吃最好最嫩的叶子长大的,不仅没有毒,蛋白质还特别高。可以说这种高蛋白远远超过鸡蛋的价值。而且还远比一般的肉要好吃。”
“昨天我在家中煎炸的就是这种芽虫,具体的味道大家可以去询问李家二狗。”
顾凌霄拿着喇叭,她的声音被喇叭扩大了许多倍,在小河村的小广场上嘹亮地响起。
“我与陈大队长商议过后决定让所有小河村的村民自由采集芽虫。不想采集芽虫的乡亲们继续按照平时的方针下田就行。愿意采集芽虫的乡亲们请到村子小广场上集合,我和陈大队长会在广场上等大家半小时。半小时后我们准时出发,上山采集芽虫。”
“采集芽虫和下田一样给公分,同时采集到的芽虫乡亲们可以留着自家食用。多劳多得,只要是在我和陈大队长带队下山之前采集到的芽虫,无论多少乡亲们都可以自由带回家里。”
并不尖锐的女声沉稳清晰,光是听着这声音都能让人想见说话的人一定有着一副睿智的面庞。
最重要的是,这女声所说的话实在是太诱人了……
多劳多得!除了有公分,还有额外可以带回家去的吃的!
芽虫?没听过!可那有什么关系!那可是吃的!还是高蛋白!虽然他们也不明白“高蛋白”是啥子玩意儿,但既然首都来的小盛老师说“高蛋白”比鸡蛋好,那一定就是比鸡蛋好!
“老张,你说咱们是不是……?”
张家媳妇儿心动地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老张踌躇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行,田里公分要紧。我还是得下田去。”
张家媳妇儿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老张的衣角,扁着嘴看起来老大不高兴了。
老张见状连忙补救:“你和丫丫去不就得了?反正你们女人孩子也赚不到几个公分。”
老张这不说还好,一说简直把媳妇儿当炮仗给点了。
张家媳妇儿浓眉一皱,气上头来:“行行行!全家就你一个挣得公分最多!我和丫丫都是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而且我还没给你生出儿子来!我有罪!行了吧!?”
牵着自家姑娘就走,张家媳妇儿完全没理会老张是不是从家里追了出来。
半小时后,张家媳妇儿并着几个妇女、女知青,还有一群小毛桃和顾凌霄还有陈华一起上了山——看来别家也和老张一个想法:田里公分不能丢。那什么芽不芽虫的,就让婆娘和孩子们去搞吧。
陈华面有忧虑,顾凌霄却是完全不怵。她甚至还与陈华商量,让陈华明天别上山了,继续留村里监督田里就行。
“那怎么行!”
陈华立刻反对。
“怎么不行?”
顾凌霄看着张家媳妇儿并着几个妇女已经开始用十分娴熟的手法收集起了芽虫,反问。
“这……”
陈华一时语塞。
“陈大队长,芽虫是有限的。乡亲们没想错,重头还在咱们小河村的田里。”
顾凌霄昨天晚上吃红薯的时候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芽虫填不饱乡亲们的肚子,只能让乡亲们打打牙祭。不提高田里粮食的产量,芽虫没了之后乡亲们还得挨饿。”
“可是……”
陈华自然明白顾凌霄说得都是对的。但小河村这地方年年都收成不好,不管是水稻、大麦还是小麦,在这里都长不好。就连包谷都是只长梆子不长粒。
陈华小时候饿得太厉害,跑田里啃人家的包谷秆啃得牙龈都冒出血来,事后还被人家追着痛打,栓在小广场那旗杆儿上当众打。满口淡淡的血腥味儿,这就是陈华对于小河村粮食的唯一印象。
“因地制宜。”
顾凌霄做过丞相,对于农事多少有几分研究。她蹲下来,就着手里的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陈大队长,我认为再怎么捣鼓,小河村的土地是种不出水稻、大麦小麦和包谷来的。这里的土地——”
“哼!我看你就是怕了!”
一声尖锐的冷笑响起,顾凌霄一回头就看见了侯秀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