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哩!”
“秀琳家成分不好。就她那样的,配给刘卫国还成!”
“我也觉着咱们大刘对秀琳有那个意思。秀琳凑合凑合也就得了。她家那成分……啧啧,可别想着高攀人家生产队大队长了吧?……秀、秀琳!?”
正在说话的女知青一看见侯秀琳就跟被火烫了似的,差点儿没跳起来。
侯秀琳撇撇唇角,朝着盛爱军屋子的窗户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这群女知青。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
女知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还敢在性子泼辣的侯秀琳面前说些什么?
可侯秀琳却是有话要说:“我家成分怎么了?我家一不是地主二不是走资派,凭什么成分就不好了?我可是自愿下乡的知青!自愿你们懂吗?”
侯秀琳说完负气离开,窗户的那头,陈华正凑近到床边和床上的顾凌霄说话。侯秀琳看着那一男一女的身影,直被刺激得想大声嚎哭。
“……切,还什么自愿。”
在侯秀琳面前不敢说话,私底下却没少排挤侯秀琳的女知青望着侯秀琳走远了,这才不屑道:“谁不知道她家是农村大地主?她好意思骗人!”
躲到一边偷偷抹泪珠子的侯秀琳不知道别人还在自己的背后编排了自己些什么。她要知道了,保准儿又得和人家闹起来。
她家祖上确实是地主,但并不是什么大地主。在红军途径她家乡的时候,她家老太爷被红军同志誓要赶走每一个鬼子的宏愿感动,自愿带着一家子加入了抗战。
侯秀琳爷爷非常能吃苦,作战起来十分英勇。加之运气极好,回回都与牛头马面擦身而过。所以一路升了上去,最后做到了团长。
侯秀琳小时候过得很好,她吃着别的孩子没见过的大洋橙子,穿着别的孩子没见过的花布衣裳。她不知道这些都是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拿血肉换来的功勋,就像她身边的孩子们也不知道一样。
人人都只知道,老侯家有吃的,有穿的,有钱。
前些年侯秀琳一家被打成了走资派,她妈妈迅速与她爸爸离婚,还登报宣称与老侯家断绝一切关系。侯秀琳被妈妈带走,此后再也不知道爷爷和爸爸的情况。
走资派是很严重的罪名。即便侯秀琳妈妈离了婚、登了报,对侯秀琳还是有非常严重的影响。所以今年上级安排知识青年下乡工作时侯秀琳特别请求上级把自己往最艰苦朴素的地方派。这样侯秀琳才被派到了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小河村。
侯秀琳对陈华除了是看中陈华的人才,更是因为一个“生产队大队长”的头衔能够让她彻底摆脱“走资派”这顶大帽子的影响。为此,她觉得自己能不在乎一切的闲言碎语。却没想到哪怕是到了小河村这么个亲戚朋友都没有的地方,照样有人知道她家成分不好。
“秀琳?你没事吧?”
来洗手的刘卫国一见侯秀琳在水龙头旁边偷偷抹泪就绕了过来,侯秀琳却是一看见他就想起那些女知青们的调侃。
秀琳家成分不好。就她那样的,配给刘卫国还成!
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侯秀琳看向刘卫国的眼光不自觉地就伤人了起来。
“不要你管!”
一把将最关心自己的人推开,侯秀琳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想刘卫国这人真恶心!他怎么能一直追着她过来呢?这不是正好让人拿去嚼舌根吗!
被侯秀琳抛下的刘卫国站在原地,他很是挫败,又很是懊恼。
他不明白自己对秀琳越好怎么秀琳越排斥自己,也想不出要怎么做才能让秀琳高兴。他见一列蚂蚁在地上歪歪曲曲地排成一列,干脆蹲下来对着蚂蚁自言自语:“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顾凌霄被陈华照顾了许久。到了晚上顾凌霄被饿醒了,肚子里叽里咕噜一阵乱响,陈华才从顾凌霄那里听说原来她这是“低血糖”,而低血糖的人很容易晕倒。
陈华不好意思极了。幸好他这人反应还不算太迟钝,知道顾凌霄是饿晕的之后立刻回家拿了两个蒸好的冷红薯来,又烧了热水让顾凌霄就着热水吃了冷红薯。
本地产的红薯,个头儿不大,却是着实的甜。顾凌霄一口红薯一口热水,倒也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了两个红薯,再听陈华肚子里也咕噜咕噜乱叫,顾凌霄掀起睫毛,只见陈华满面通红。
“盛、盛老师你吃的太香了,我看着看着就……”
陈华手足无措,只能手舞足蹈。顾凌霄看得有些好笑,心中除了感激又隐隐多了一丝怜惜。
陈华守着她一直守到这么大半夜的,他哪里是看她吃得太香所以饿了?分明是他忘记自己从下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
煎好的芽虫还在。李二狗那没心没肺的二流子总算是干了一件人事儿。
顾凌霄和陈华看看那盘吓人的虫子,又看看彼此,最后还是一同分享了已经摆凉了好几个小时的芽虫。
回软的芽虫有些腥,但还是很好吃。久违的蛋白质与氨基酸逐渐让顾凌霄那个躁动不已、吃了红薯也不解饿的胃平复下来。
吃完陈华抹了抹嘴,朝着顾凌霄看去:“盛老师,你说——?”
“嗯。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