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使自己表现得泰然自若,然而,无论怎样努力与克制,终究不像上次那样的自然和豁达了,怯生生地往陈老伯房前走。
陈老伯热情的道:“闺女,快家来喝口水吧。”
香草来到房子前,显得有些拘谨,手足无措。陈老伯早就看在了眼里,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但为了不使香草难堪,道:“闺女,歇歇吧,大爷给你倒碗水喝。”说着进了屋。
香草见陈大爷还如上次一样热情,心里踏实了许多,放下背上的背篓,茫无目的地打望着院子。
陈老伯从屋里端着一碗水出来,递给香草,道:“闺女,你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香草双手接过碗,不好意思的道:“俺娘不让俺出来……”
陈老伯点着头,连声道:“是、是,闺女一个人出来,家里老人怎会放心?虽然野兽不多,但谁也保不住碰不上呀?”见香草仍站着,又拿来一个新买的凳子给她,和蔼的道:“闺女,坐下慢慢喝。”
香草见陈老伯依然是那么和蔼可亲,便放下心来,坐在凳子上。见院子里晾晒着一筐筐的草药,没话找话的道:“大爷,你家采了这么多的草药?”其实,她心里清楚,就晾晒的这些草药还没有她家的多。
陈老伯心想:这闺女开始引话了,一会便会问灵芝的事,不如俺先把话垫那里,一会她再问时,俺也好说。于是笑道:“都是孩子们去采的。俺年岁大了,进不了山啦。他们采多采少的,俺也不问了,俺只在家里给他们晒晒,也算给他们帮把手。”看似不经意的话,陈老伯却把自己撇了出来,省得一会香草再问灵芝的事情时,自己说不知道显得小气,不愿意告诉她似的。其实,说实话,陈老伯还真的不知道白龙他们在哪儿采的灵芝。因为他确实没问过这事,就是问了,白龙他们又不知道山头、森林的名称,又怎么能说得明白,讲得清楚?
香草听陈老伯讲“他们”“他们”的,便接了陈老伯的话道:“大爷,你家不是只有白龙哥一个人吗?怎是‘他们’?你家还有谁?”
陈老伯听了心想:怎么给她说哪?说桃花姑娘是白龙的相好的,别惹得她再难堪。略一沉思,简单的道:“还有一闺女。”
香草抓住话题不放,道:“大爷,上次俺来,你家不还是只有你和白龙哥爷俩吗?”
陈老伯道:“是、是,这闺女是最近才来的……”陈老伯暗自道:“你与白龙又没成,还问这些做啥?”
香草又问:“那个姐姐哪?俺怎没见她?”
陈老伯道:“她和龙儿一块进山采药去了。”陈老伯的这话,也是为了说开这事,让香草明白,白龙已经有女人了。
香草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可又不甘心,道:“这位姐姐真能干,还会采药?”
陈老伯不假思索的道:“她哪里会?只是跟着龙儿去山里玩罢了。”陈老伯并没有小瞧和贬低桃花仙子的意思,只是他心里认定桃花姑娘是城里人,肯定不认识药材,因而也不会采药。
香草听了心里一阵暗喜:原来那女的干不了山里活呀。于是,她有了一种优越之感,胜利的喜悦。道:“人家哪里像咱山里人?整天爬山涉水的,啥活都能干。”
陈老伯哈哈一笑,没有再接香草的话茬,因为他觉得,再接着香草的话往下讲,就有褒贬桃花姑娘之嫌了。其实,平心而论,香草也没有要贬低桃花仙子的意思,只是陈老伯过于小心和敏感了。因为,上次香草来,陈老伯信实了香草确实是因为口渴误来他家找水喝的。可后来,他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感到香草这姑娘很有心计,她是有意而来,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白龙。因此,陈老伯今儿自打见了香草,就格外地加了小心谨慎。
陈老伯见香草水也喝了,也歇息有一会了,既不提灵芝的事,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心想:这姑娘今儿来,究竟是为灵芝的事,还是又为龙儿的事?可龙儿已经有了桃花姑娘,她要再参和进来就不好了。龙儿他们也快回来了,得想个办法让她走,不能再让他们见面,以免再生出啥事端来。于是,一边往屋里收拾晾晒的草药,一边道:“闺女,天不早了,你还不回家?晚了,你爹娘该挂念了。”这话已经是下了逐客令。
香草心想:俺出来一趟不容易,没见着白龙哥的那相好的,俺怎能走?不白费了俺一番心思?俺今儿豁出去了,你再撵俺,俺也要等到白龙哥他们回来,瞧了那女的再走。于是,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道:“大爷,没事,俺家又不远。”
陈老伯见香草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走,也不好说太多。他怕说多了,香草她一个姑娘家,脸上挂不住,生了怨恨,回到家再添油加醋地向她父母一说,她家人又以为是欺负了她。本来两家就已弄得不愉快,那还不结下了冤仇?随她吧,她不走就不走,俺加点小心就是。陈老伯这样想。
陈老伯刚收拾完晾晒的草药,白龙和桃花仙子就回来了。陈老伯赶忙迎上去,帮着白龙放下背篓,并趁机悄声道:“香草姑娘来了,你小心点。”
白龙听了猛地一愕怔,不由自主地向香草看去,这一看,正与香草偷偷看他的目光碰到一起,四目相交,惊得白龙赶忙低下头。一时竟忘了应答陈老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