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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首祭(3 / 3)

起来,似是折冰之声戛然而止后,是冰湖瀑布崩裂之时,声势浩大。

这是后半折里,那戏中人透彻世间情,登高位,杀仇人,了结恩怨时的决绝。

转而,又是低声凄哑之声。衬于中间激昂之乐,此段凄苦更甚。

这是最后一折,戏中儿郎杀光仇人,并杀了自己所爱之人最后,他在高山之处的古刹里哭诉自己的罪孽,回应他的是古刹中的钟声,长长悠悠,似是佛的低应。儿郎似乎懂了,他立于高山处,自刎而死。

如戏中结尾,二胡之音低长,长长悠悠,归于寂寂。

曲子已完,湛良镜放下琴弓。

妥欢静静的看着他,心境突然安静下来。

一旁的弘奕微微一笑:“你拉的着实好,竟然都把朕的妹妹弄哭了。”

妥欢一时没回过神,只看见湛良镜向自己这边望来,淡漠的面容微微一愣,随后绽出一丝笑意:“陛下过誉了。”

徐静好拉了拉她,往她手中递了一方帕子,轻声道:“好好的,怎的就哭了?”

“恩?”妥欢倒是一愣,摸了摸脸上,这才发现自己哭了,用那帕子擦了擦脸,笑道,“清晏倒是失态了。陛下恕罪。”

弘奕笑了,细长的眼微咪着,玩味的看着妥欢:“女儿家,自是多愁善感些。祯儿也是这般,有时不知何故便就哭了。”

妥欢想了想,低头叹道:“清晏可不是多愁善感。不过就是想起父亲了。”

湛良镜听到这话,挑弄二胡的手一顿,心中一笑——果然懂得何时说话。

弘奕闻言,也便收起了笑意:“朕已将王叔灵牌安入皇陵之中,你莫担心。”

“清晏昨夜梦见父亲,他说,陛下和冕下不计他所作的错事,让他归于皇陵中,已是千恩万谢。只不过临死前,未见冕下一面,言明当时之苦,着实是不得归息。”

弘奕听到这话,右手抚着自己腰间的佩玉,摩挲着温润的玉,心中缓缓记下她的话。

妥欢用着手中帕子一边抹泪,一边说道:“父亲生前便一直有心事,清晏问起,父亲却从不答话,后来重病缠身,卧在塌上,便拉着清晏的手,只说年轻之时,只顾坚持自己所认的是非对错,却从未顾全大局大是非,实在枉为大昭臣子,辜负冕下情义。”

弘奕不说话,只瞧着她,犹如一个看戏的人。

妥欢未得回应,便在抹泪之时,看向了那边的湛良镜,只见他又如那日在朝堂之上,抬手往下巴一靠——不言。

妥欢也就低着头,只顾着抹泪,再不言语了。

一时的寂静,倒是坐在一旁的徐静好轻声对着弘奕说道:“死去过往,都是尘封往事。父皇当年如何,都是二十七年前的事,何必介怀过去?当今如何,才是最重要的。陛下也应该明白。”

弘奕看向徐静好。

徐静好对他微微一笑。

弘奕这般看着她,如同看一位进言的臣子,疏离不似夫妻。

徐静好也这般温和笑着,温和而无亲近之意,尤似守着君臣之别。

片刻后,弘奕便也笑了:“皇后说的是。”

看向妥欢,他道:“国祭那日,郡主也去吧?”

“是。”妥欢回道。

弘奕看向她指间的血玉扳指,问道:“郡主归于哪一类?”

徐静好回道:“按惯例,皇室女子一红指,只能归到第二祭中。”

弘奕沉思了下,随口道:“郡主当日便归于首祭中。”

徐静好一愣后,便也点头道:“是。臣妾明白了。”

妥欢作喜极而泣的模样,跪在地上:“清晏多谢陛下恩典。”

弘奕站起身:“起来吧。”

转头又对湛良镜笑道:“朕着实学不来这二胡,便也不费这心思了。祯儿有时也听你的劝,你便去劝劝她,别再让朕学什么二胡了。恩?”

湛良镜跪地道:“是。微臣遵旨。”

弘奕又看向徐静好:“你身上带着药味,是又病了?”

徐静好回道:“不碍事。”

弘奕便也应了声,视线看向着临近初春的光景,道:“别病了,叫父皇看见了,倒是又会责怪朕。”

话中无什么情义,关心没听出来,苛责自然也是没有,但是徐静好却低头道:“臣妾知错。”

“说到这儿,随朕去趟乾赢宫,父皇若看见你,定然也会舒心些。”

“是。”

说完,弘奕便领着徐静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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