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突然,湛良镜打断了妥欢,抬头道,“这面上伤势虽然唬人,可到底只能算作皮肉伤,不是筋骨之伤,仔细修养自然能好。” 一旁身任都察院都御史的刘潇说道:“修养?湛督主啊,您是当太极殿上诸位大臣是眼盲之人?郡主脸上那般深的伤疤,怎是修养便能好的?” 弘奕平复了怒意,只冷冷瞧着他。 湛良镜面色如常,上身直立,看向座上皇帝:“臣曾与一介江湖游医有过一面之缘,亲眼见那游医救了一个被滚油烧的半身脱皮,不成人样的男子。不过一月,烂肉生新,除了些许皮肉有疤痕不治,身上其余地方都已完好如初。” 烂肉生新?妥欢不由想到了玉颜香,虽然很久不曾用过玉颜香,可是仍旧胆寒。 刘潇蹙眉:“世上怎会有这种事?” 湛良镜看向他:“刘大人说自己眼不盲,可难料心却糊涂,限于普通俗事,自然不识世间奇人。” 刘潇被他盯得有些胆寒,转过头不看他:“陛下,此事难保不是什么江湖传闻,世上怎会有滚油所烧的人烂肉新生的奇事?湛良镜知事不报,犯了大罪,请陛下......” “不说此事是我亲眼所见。就算我也是道听途说,但是郡主容颜有损之事,又不是我湛良镜所为,何以就是犯了大罪?知事不报?呵,”湛良镜冷笑一声,“山匪劫持郡主一车,就算瞎了眼不识皇族标识,但王爷亲卫何以就这般弱,连个落草为寇的山匪都无法抵御?这般蹊跷,倒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所图谋。” 此话一说,众人脸色都是微变。 妥欢看着湛良镜的背影,终于明白过来——方才湛良镜的手势,不是让自己少言,而是不言。计划有变,曹化春不是目标了。 静了许久,弘奕看着湛良镜,声音凉凉:“你的意思,是有人设计?” “臣是猜测,未得线索。” “猜测......”弘奕扶额,随后又道,“你方才所言,是真?” 殿上之人尚未明白指的何事,湛良镜便回道:“那游医游走四方,行踪不定,要找到最少需要一月。” “十五日。”弘奕斩钉截铁,又加一句,“不得多。” “是。” “一月可能全好?” “伤势不深,臣看——能。” “好。” 弘奕看向站在大殿中央面色惨白的“无盐”女子,眉头微蹙,随后道:“清晏。” “是。” “方才可听明白了?” “清晏明白。” “好。如此——你好好留在紫禁城养伤。” 良久,这位天下至尊的“堂哥”这般安抚道。 妥欢听得这话,缓缓遮上面纱,掩住面上冷意,随后跪在地上,声音淡淡:“清晏叩谢陛下圣恩。” 啧啧啧,本以为能做个观兽人,哪晓得却是引兽相斗的一块肉。 可惜,肉烂了,本该被弃,却还是当做后招留了下来。 如今,倒真是不知谁算计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