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如何不妥?”弘奕悠悠道。 “陛下如此惩处,虽解气泄愤,可也将我大昭郡主落入山匪手中的消息昭然若揭。若是如此——”老者抬眸,看向弘奕,声音沙哑,“当真不妥。” 说到这份上,谁都听懂了。不说一朝郡主,就算一个普通女子落入山匪手中,清白难保。就算你保住了清白,可名声在外,仍旧是不好听——这老者保的是大昭的名声。 不过,为何要保? 妥欢不由看向他。 削瘦的身子连那一身官服都撑不起,雪鬓霜鬟的同天下老者无二,可唯有那双眼,亮的出奇。 “鄢老说的是。是朕失虑了。” 鄢客? 宰相鄢客,四朝老臣,当年元祖崩逝就是他独身一人扶持平祖上位。如今皇帝已到如今的康祖弘奕,仍身任宰相一职。且他在外美名忠直不二,是百姓眼中的“青天”。 妥欢直直不避讳的眼神,惹得鄢客也看向她,那眼中寂寂的精明闪的妥欢莫名心虚,便用手中锦帕捂住泪眼低下头,又开始轻声呜咽起来。 弘奕听得那低低不可闻的抽泣,不由微微皱了眉,可转瞬也就笑了笑:“事关郡主名声,便就听从鄢老之言——不允声张。但是,那些山匪着实大胆了些...嗯,该如何处置呢?” 弘奕沉思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小堂妹——一袭沾血的暗灰色道姑袍子。 罢了罢了。听说她早就被自己的十三叔送到哪个什么山里的道观里修行,这般模样也能理解。 “嗯——清晏,你觉得如何处置?” 妥欢心中一动,看向那坐在堂上的大昭皇帝,怯生生的问道:“清晏,不知陛下是何意思...那些人——都死了啊。” 弘奕对她一笑:“他们死了,可是他们的子孙可没死啊。” 妥欢握着锦帕的手一紧,微微蹙眉,连忙按下自己的心思,依旧一副怯生生不懂的模样:“清晏、清晏不知......” 弘奕难得的好耐心,回道:“那些人挫骨扬灰都抵消不了他们的罪孽,既然没什么骨气留着那条命恕罪伏法,子辈自该偿还——” 见小堂妹低下头,颤了颤手。 “——你自幼长在道观中,自然修的一副慈善心。可这毕竟事关皇室之威,你既开不了口,那便按着惯例。”弘奕颔首,吩咐道。 惯例?妥欢抬头,却见高羽应了一声。 眼光一扫,正对上一旁的湛良镜。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对上妥欢,抬手往下巴一靠——少言。 少言多哭。她自然知道。 “不过,你脸上的伤可否好多了?”弘奕看到她面上的面纱,不由蹙眉问道。 话刚说完,只见那小道姑模样的郡主哭声大了些。 听人回报,陵川郡主弘清晏遭山匪所劫,困于贼窝不过一天时日,但是,弘清晏被山匪所辱,一气之下抽出刀往脸上狠狠一划。皇帝问伤势如何。那通报的禁军看了看陛下面色,甚是委婉的回道——无伤大雅。 “把面纱放下,让朕瞧瞧。” “清晏之容,着实不敢面圣。” 弘奕听到她推脱,声音硬了几分:“怎的?朕不过想瞧瞧自家皇妹,如何就是不敢面圣?” 只见那小郡主眼珠子含泪,甚是委屈,但无论如何不敢抗旨,只得伸手颤巍巍的摘下面纱。 瞧见那面上伤势,不由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弘奕都愣了愣,随后拍案怒道:“谁说的无伤大雅!高羽,将那人的舌头给朕拔了!竟敢犯欺君之罪,真是好大的胆子!” “湛良镜!” 弘奕拿起桌上的茶杯,往那一袭白色蟒服的湛良镜一砸:“你也是好大的胆子!” 湛良镜被叫唤的一时,便站起了身,茶杯仍旧砸中了额角,可本该泼到脸上的滚烫茶水却因着这一起身撒到了左肩上。 妥欢瞧在眼里,压下心中一惊——幸好他眼快,若是真泼到脸上,怕是真要烫出水泡来。 “臣知罪!”湛良镜跪在地上,高声道。 “这般重的伤势,怎的不通报!”弘奕厉声道。 湛良镜不答。 妥欢见到弘奕的怒意,这才觉得这皇帝的怒意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对劲啊,很不对劲。 但见弘奕竟然仍旧怒发冲冠的模样,妥欢蹙眉,上前一步:“陛下......” 按照原来制定的计划,妥欢只需要把这火苗子惹到西厂的曹化春身上,便就算完成了任务。 “陛下,郡主之伤实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