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结巴着询问道:“你、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血!是不是那贼人伤了你?” 妥欢强撑着露出一个笑:“没有伤,我没受伤。” 张又初打量了这白衫上袄染血的小姑娘,见她面色煞白,手上都是血渍,心下想了想,上前,拱手行礼道:“妥小姐,我是北镇抚司千户的张又初。” 妥欢点头:“张大人。” “贼人已死,但是他盗取的密文却不在身上了。”张又初说话,顿了顿,仔细瞧着她眉目间除了受惊之色,便无其他异样,不由皱了皱眉,说道,“敢请小姐去一趟北镇抚司,帮我们......” 话未尽,却见身前的小女郎突然就抹泪大哭起来。 张又初一愣,跟着一边的李迅面面相觑,无措道:“小姐,你这......” 吴妈见这妥欢哭了出来,立马护住安抚着。 却听人群一边有人高呼道:“张又初大人!” 张又初转身,只见一个灰衣人领着几十个仆人从人群中走出。那灰衣人不过而立之年,却面呈老相,笑起来,眼角皱纹深深,似有四十来岁。 李旭在旁皱眉道:“大人,是忠国公的食客——胡俨。” 张又初自然知道胡俨,这人深得妥亨的信任,虽是一介白衣,却每日跟在妥亨身边,众人都知道,这胡俨的话便就等于妥亨的话。这人,不好对付。 胡俨一来,对着张又初行了礼,一见那哭成泪人的妥欢,又上前行礼道:“小姐,我是您父亲派来接您的。” 妥欢听到此,暗自一想后,谎装岔了口气,往吴妈身上这么一倒,闭眼装晕。 胡俨见此,也是一惊,连忙让人去扶起小姐。拉起一旁吴妈的臂膀,质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吴妈也是泪眼婆娑,回道:“小姐被贼人劫持,这时昏了过去,定然是心悸不顺了。” 胡俨皱眉,想了想,转身对着张又初道:“张大人,我忠国公府的大小姐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遭人劫持了?” 张又初也被这妥家小姐突然昏厥惊到,听到胡俨质问自己的话,不由皱眉道:“胡先生,你这话怎能怪我呢?我也是刚到不久,况且在我之前,西厂的人便来了。那盗我北镇抚司的贼人也是被西厂提督给了结了的,饶是小姐受惊,你也得去问问西厂,怎能就怪到我头上了?” 听到西厂提督方才也在这儿,胡俨便知道这事儿不好多管。他想了想,道:“如此,张大人,我便也不多加追问了。我还得带着小姐回去复命——来人!把小姐送回去!” “这怎么能行!盗取的密文消失不见,唯一的线索就在她的身上,按照惯例,需得请人到北镇抚司询查一番。”李旭拦住胡俨去向,正色道。 听此,锦衣卫都握住绣春刀,拦住了他们的路。 胡俨见此状况,不由嗤笑一声,看着一旁漠然而立的张又初,道:“张大人,这是要硬抢啊!” 张又初知道忠国公妥亨势大,且做事决绝,却也不得不说道:“胡先生,那密文事关重大,决不能丢失,还望先生谅解,让我们请妥小姐到北镇抚司做客,助我锦衣卫彻查此事。” 胡俨转身瞧了瞧晕倒在地的妥欢,想了想,又笑着靠近了些张又初,轻声道:“张大人,我们这位大小姐初来盛安,为的是什么,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如此身份,可绝不能搅进北镇抚司和西厂的浑水里。你若是偏要硬抢,我也是抢不过你们锦衣卫的,不过,你若是乱了忠国公的计划,怕是不仅你的乌纱帽保不住,就连你帽子下的脑袋也得一同落地。” 听到此,张又初心下一震。 胡俨与他对视一眼,笑的阴险:“张大人,你得好好想想。” 说着,便退了两步。 张又初心下思量再三,终是紧握住绣春刀,挥手示意属下退让。 胡俨不由一笑,颔首道:“多谢张大人。此事,我会如实报告国公,替大人美言几句。” 他面色铁青的向着胡俨拱手道:“多谢胡先生。” 李旭瞧着胡俨带着妥欢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不由上前,道:“大人,就这么放了他们?那密文定然是被湛良镜拿走了,若是那小娘子指认,或许......” 张又初羞怒悲愤,最终只得握拳叹气:“奈何这小娘子是忠国公之女啊。” 李旭不解,还要说话时,却被张又初示意闭嘴。 张又初瞧着天上圆月被一片乌云掩住光辉,不由蹙眉深深叹道:“这一次的中元节,还真是‘百鬼夜行’。” 李旭一愣,学着张又初抬头看了看月亮,问道:“百鬼夜行?大人,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