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地方呢? 她看着沉默黯然的卫寂,心中酸软,叹息了一声,贴近咬住了他的唇瓣——他的唇很凉,冰冷往往和坚硬联系在一起,但他的唇是软的,让她不忍用力。 卫寂没有躲开,只是身子略僵,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挽星离开了他的唇,叹道:“在生我的气?” 温暖远去,余温渐尽。他垂了垂眸,仍是不语。 他是生气的。 可他又很快意识到,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嫉妒程问玉参与了她的少年时光,而他只是她成年后的阴差阳错? 嫉妒程问玉曾经毫无目的的和她往来嬉戏,而他总是需要算计逼迫、利益交换? 他是最趁手的兵器,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可是对于冰冷锋利的兵器,人们表面赞叹,内心却在说危险,身体也诚实地敬而远之。 是啊,冷冰冰的兵器哪能像无害又昂贵的奇珍异宝讨人欢喜? 他不能......他不敢奢望独占她。 那只会将她越推越远,他不能重蹈覆辙。 “我一开始,是很生气。现在只是......”他顿住,眉心微微蹙着,半晌,字斟句酌地缓缓道:“他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他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没必要介意程问玉。 皇室和程家的矛盾不可调和,立场相悖,成王败寇,如今程问玉是已经死去的逆臣之子,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早已失去了留在挽星身边的资格。 而他......无论有多少非议,他都是她的丈夫,他拥有她赋予的名分。千秋万代史书之下,没有人可以抹去他的名字、他的身份。 但在她的记忆里呢? 是否有一个他无法触及的角落,爱恨情仇喜怒哀乐皆与他无关,他无从接近、无从了解、无从参与、无从......改变——是他贪心不足、痴心妄想。 他凝神望着她,她的目光是耐心而平静的,就像是可以包容一切的大海。自她醒来,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他怎么能不知足? 他说:“是我在胡思乱想,你不用......在意这些。” 顾挽星一直秉着呼吸,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拿直钩钓鱼的人,全凭耐心和运气,好在这“鱼”待她本就没有底线,总是心甘情愿地去咬钩。 她拉过他攥紧的手指,捏揉着他的骨节,他的指腹和掌心都有被磨出的茧子,和细腻柔软是沾不上边儿的。 “我不在意你,那在意谁去?” “我的人用不着苛求完美、无所不能,幸而如此,我也不用强迫自己当什么圣人完人。” 她又亲了亲他,在那苍白唇瓣上染了一点颜色。 “我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的错。” 卫寂搂住她的腰,亲了回去。 很久很久。 她压在他身上,白檀香味淡淡,混着清新的青草气息,是皂角。 忽然,她“嘶”了一声,道:“忘了。” 卫寂揽住她不松手,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问:“什么?” 顾挽星:“给你买的新奇糕点,这会儿都皮了。” 卫寂一怔。 顾挽星:“这话好像说晚了。我今晚本是想去军营找你,然后——”她笑起来,眸中带了点狡黠,“第二日会有仪驾来迎我们回宫。” 卫寂心口滚烫,喉咙动了动,低声道:“言官会找事。” 顾挽星笑道:“不管他们。”她顿了顿,“还是说,你觉得皇帝仪驾太招摇,想换成帝卿的仪驾?” 她看着卫寂堪称慌乱地错开目光,面容还算克制,然而颈子和耳廓都已经烧得不能再红了。 她灵机一动,伸手按住卫寂的胸腹,他的衣服早就被她揉乱松散,此时仅有一片薄薄的丝绸里衣作为阻隔,丝绸轻薄,很好的传递了那人肌肤的滚烫温度。 这么热了,不知道皮肤会不会像颈子一样发红? 她这番动作简直雪上加霜。 卫寂闭起眼睛,眼睫微微发颤,极尽克制的呼吸愈来愈快,他在“咚咚”的心跳声间隙中,似乎听见了自己沉乱的喘息。 烈火燎原。 而她是甘霖,只有她能够救他。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弋,指尖到处,带来能缓解烧灼感的清凉。 不够,远远不够。 那一点冷感瞬间会被他吞噬殆尽,尝到甜头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