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了些许赧然之色:“我也并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嗯……平日里总觉得,突然来访是否会太过冒昧……” “这怎么会?长宁难道觉得,我会是那等迂腐之人?” 谢长缨正在调侃之时,正堂外便又有跫音渐近,橐橐而来。不多时,谢迁的脚步便顿在了门口,略有些讶异地看着堂中促膝而谈的二人。而后,他整了整衣袖,向顾宸晏拱手行礼道:“见过……长宁师兄。” 顾宸晏亦是不免侧目看来,应道:“怀真不必客气。” “原来你们二位也在书院见过,倒显得我才是那局外之人了。”谢长缨见此情形,便又戏谑地笑了起来,看向谢迁,“今日百官休沐,怀真这是去了何处?” 谢迁自是一板一眼地认真作答:“荀将军吩咐的一些小事罢了,我想着不如尽早处理完毕,来日也好安心守岁。” “怀真的心性倒是半分未改。”顾宸晏笑了笑,便起身向二人邀约道,“眼下也快到了用膳的时候,不如便由我做东?就当做是迟来的接风洗尘了。” “好。” “长宁师兄破费了。” 见二人皆是应允,顾宸晏便也遥遥指了指秦淮河的方位,笑道:“走吧,去雪园酒楼。” —— 自顾宸晏来访后不过数日,中书省起草的调令便已下达,谢长缨便也乐得走马上任,接手了射声校尉一职。 依照大宁旧例,射声校尉领待诏射声士,所掌为常备精兵,屯戍京师营,兼任征伐。如今江左初定,又历经王肃的一番叛乱,京师戍军颇为凋敝,谢长缨统领的所谓“射声士”,也唯有设法自行招募。她只是略略思忖过后,便在接下来的数日之内,将目光移到了秣陵内外深受战乱之害的兵户身上。 彼时年关已近,莫说寻常人家,便是屯驻石头城的王肃,也在麾下士兵的思乡氛围之中,开始盘算着引军西还、在江陵或襄阳遥控朝政,以便稳住军心。 而在远隔千里的襄阳城中,自江陵而来的王氏亲信也来到了苏敬则落脚的驿馆后院之中,笃笃地叩响了上房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