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勾结之人分明是你,如今你却将罪名全都扣在我头上,无耻!” 此语一出,演武场乱成一片,春时随即将当日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全程仪景并未打断,直至末了才突然狂笑起来,“满嘴胡言乱语、颠三倒四!春时,刚才你自己说了,是师父一掌将你打下了麒麟崖。如果你不是叛徒,难不成是师父瞎了眼认错了人?” “休得胡言!” “那你倒是说说,师父为何要故意将你打下麒麟崖?” “师父这么做是为了救我!” 又是一阵狂笑,“笑话!从未没听过将人置之死地是为了救人的。” “因为如果师父不这么做,我便会命丧你手!” “信口雌黄!” “那你告诉我,师父当时已经重伤在身,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将我打下崖去?如果我真是叛徒,把我交给你处置岂不更好?” “因为——” “因为师父知道,我摔下山崖尚有一线生机,但在你手中则是必死无疑。” 仪景神色淡然,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台下一众弟子。 “你再告诉我,如果我是叛徒,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而天山派掌门却偏偏放过了你?” 众人直直地盯着仪景,仪景却并无慌乱之色,缓缓褪去外衫,只见仪景的胸膛和背脊上满是伤痕。 “不是人人都喜欢四处宣扬。断腿算什么?我的命都差点没了,”仪景慢悠悠穿好衣服,“如果我是叛徒,师父为何将我留在昆仑派?还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沈念之,我派你下山捉拿林一珞,你一去数月竟然是去寻找叛徒春时,你还妄图夺我掌门之位、乱我昆仑纲纪!” 众人没想到情势陡转,事情忽又变了个方向,一时不知该站哪队才好。 “春时,你勾结外人、弑杀师父,其罪当诛!沈念之,你串通叛贼、犯上作乱,罪当处死!” 沈念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见春时满眼怒火,摇着轮椅正欲往前,沈念之赶紧上前拦住了去路。 “仪景!你休要血口喷人!” “那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我是如何与天山派勾结的?又是如何弑杀师父的?” 沈念之和春时四目相对,不觉低下头来。 “来人!给我——” “证据在此!” 今日还有多少不速之客?众人心中一边疑惑,一边找寻声音的来源。一阵窸窣声后,只见一黄衣女子快步从玉虚宫外走来,手里拿着一块叠好的白布,白布隐隐透着红色。 “站住!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昆仑派?还不快把她拖出去?” 两名弟子眼疾手快,仪景话音刚落便已行至黄衣女子身侧。 “我来讨债的!”黄衣女子白了两人一眼,往台上指了指,满是不悦,很不好惹。 春时点头如捣蒜,“她是我债主,快让她进来!” 未得仪景的命令,谁敢放行?已有好几名弟子围了上去。 “你们敢!”春时大吼一声。 一众弟子不觉往后退了一步,但又不敢真的放行,纷纷拔出剑来将黄衣女子团团围住。 “愣着干什么?快拖出去!”仪景怒目而视。 “慢着!”紫竹抬了抬手,“现在你们各执一词,又都拿不出证据,既然魏君生姑娘说她有证据,不妨拿出来大家一起看看。” 虽然现在昆仑派掌门是仪景,但紫竹是大师兄,他的话昆仑派弟子岂有不听的道理?一众弟子的视线随即转到了仪景身上。 仪景不记得当日长灯留了什么东西给春时,对魏君生手中的白布更是没有印象。但当时事发突然,仪景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魏君生不能放!可刚才紫竹已经发了话,若此时自己再不依不饶,岂不摆明自己心中有鬼? 见仪景点了头,众弟子才收了剑让出一条道来。 魏君生不紧不慢走至台上,将白布交到紫竹手中,站到春时身侧。 “既然有证据,你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魏君生翻了个白眼,两手搭在轮椅背上。 紫竹小心翼翼展开白布,心里一阵忐忑。紫竹知道,无论这份证据指向谁,昆仑派将再无安宁之日。跟预想的一样,白布上的红色就是血迹。紫竹捧着白布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转头看了看魏君生,魏君生却全然不在意。 仪景搓了搓手里的剑柄,“师兄,白布究竟是何物?难道真是师父留下的东西?” “你自己看吧。”紫竹说着便将白布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