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这算什么?” 刘昌荣讥笑得明目张胆, “用‘皇后’这块骨头,引得楚家替你去争,替你去斗,最后,再将这个过错全丢在我的身上……” 手上狠狠一推,皇帝猝不及防,跌滚下身, “陛下可真是好厉害的一步棋啊……” 将刘昌荣这个本就千夫所指的刘家女架在皇后的位置上,成为众矢之的,遭万民唾弃,更是不顾刘昌荣才小产的身体,几近于施虐的暴行刚过,这个男人居然就能一本正经地开始扮演起帝王情深—— 暴戾瞬间将理智吞没,皇帝翻身,双手死死掐住面前秀欣且仍泛着薄红的脖颈。 铺天盖地的窒息袭来,刘昌荣只顺着下意识的反应,短暂挣扎了几下后,便放弃了反抗; 如面前帝王所愿,她乖顺地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皇帝似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醒,又重新跌坐回床榻,不敢置信地看着双手。 新鲜涌入胸腔的空气呛得刘昌荣咳嗽不停; 比起现下脖颈处的轻柔摩挲,倒不如先前的直接掐死,来得痛快。 皇帝却像是陷入了魔怔般, “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昌荣,你只能是我的……” 一个又一个发了狠的吻又落下,眼角无声划过清泪; 刘昌荣深知孤立无援,别无他想,只木木地转过脑袋,期盼着天快些亮起。 这般亲昵的距离,皇帝又怎会察觉不到。 “昌荣……” 手掌再次收力,皇帝给的是折磨,不是痛快,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家人没了,你却仍在这儿苟延残喘……是为了什么吗?” 刘昌荣不解,转过视线; 明明是自幼时起便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可现下,再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熟悉,只余令人心惊的陌生。 此刻宫殿内,再无大京天子,有的只是一个贪心得鱼与熊掌,想要兼得的男子。 “你以为曾释青能护你到几时?不过朕的一句话,他能一人之下、呼风唤雨,亦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皇帝手掌紧贴刘昌荣脖颈,如逗弄玩物般,欣赏她痛苦的面色, “当年是他命大……居然没死在西边,倒是害得朕损失了几名心腹……” 说完,皇帝便起身,毫不犹豫地摆驾楚皇贵妃处; 抽身前,那满是可惜的语气却打得刘昌荣如坠冰窟。 当年,身为太子的皇帝怎可能不知西边灾疫横生,而为他所用的恭王世子,又怎会只因想挣一个军功,只为了一纸赐婚心上人,便这么自请孤身前往—— “像吗?” 刘昌荣也不知在榻上躺了多久,死气沉沉的殿内终于传来轻到几不可闻的自言自语, “他同你的心上人——哪儿像了?” 同你那般美好的心上人—— 是一点儿也不像啊。 那道声音早已消失,刘昌荣自嘲一笑,再不会有人叽叽喳喳、满心雀跃地反驳她,同她分享着那样热烈的情愫与悸动。 曾几何时,明眸皓齿的大京第一才女也是满心满眼皆一人; 看着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来回踱着步,同她诉说着那些不曾见过的山川河流。 窗外清冷,银盘高挂; 同一片夜色下,宫婢战战兢兢推开殿门,恭王府的书房内溅落一地墨点。 “刘皇后那儿,有一把她给腹中胎儿打制的平安锁。” 眼盲老僧语气笃定,视线空空落在翻滚至跟前的砚台上。 曾释青看着面前这个好似凭空出现的老者,一时分不清是敌是友,未敢轻举妄动。 明明看不见的双眼却在这时抬起,对上他毫不掩饰的探究, “想救曾夕岚,那就把刘昌荣的平安锁讨来。” 半开的窗户被突如其来的寒风顶撞至墙面,拍出巨响。 只曾释青回首分神的那么片刻,前一瞬仍在说话的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只留下一根红绳在先前放置砚台的桌面处。 无人知晓,那时的曾夕岚,早已病得奄奄一息。 对于女儿的病,曾释青早已是“山穷水尽”,现下也顾不得眼盲老僧的古怪,借以百晓阁的密信,向刘昌荣开了这个口; 而原先,活不过那年的小小曾夕岚,就此借着回信内的一把平安锁,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