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顶着扇子,面孔热辣未消,一口回绝:“不了,还是都督先请。” “在下粗人,等等无妨,虞姑娘先请吧!”严未迟又说。 虞南珠张了张嘴:“……凡事先来后到,是都督先等的船。” 严未迟:“暑热未消,姑娘身子娇弱,若是中暑的话,岂不遭罪?所以,还是姑娘先请为好。” 虞南珠:“都督身份尊贵,理当都督先请……” 太难了。 甲辰看看他主子,再看看虞南珠,欲言又止止而欲言:“不如……再一起?” 说完,当事两个人同时朝他睃来,甲辰赶紧解释:“属下的意思是,这船不小,四个人坐得开。” 琼枝跟着点点头:“嗯……有道理。”说完一怔,懊恼地捶头。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那可是严都督! 严都督十分懂得适当其时,把袖一抻,训斥甲辰:“多嘴,虞姑娘不肯与我同船自有她的道理,何时需要你提醒?” 甲辰:“……” 虞南珠能有什么道理? 无非便是少与他走动,免得一头脑热又会错意罢了。 见状,她还哪里敢当坏人,对琼枝使了个眼色,说道:“甲护卫言之有理,都督若不嫌弃,那就一起吧。” 严未迟笑了笑,说:“哪里的话,姑娘请先上船。” 虞南珠:“……” 哎,事情怎会如此呢? 船果然“不小”,坐得开四个人,但,也仅此了。 严未迟跟甲辰两个的个头实在太大,这南方的舴艋舟俨然变成螺蛳壳,多少让人捉襟见肘了。 船划出不久,甲辰似乎觉得挤,起身说:“主子,属下去外面看看。” 他一走,船舱跟着一下子就亮堂了。 虞南珠低头看扇子,翻来覆去,像生怕漏掉上面哪个花纹。湖光映透她白皙的脸,她鬓角发丝轻轻跃动,细细长长的耳铛在修长脖颈间搔来荡去,严未迟默默地看。 “怎么不见令兄?”他忽然问。 原以为这一路会沉默到底,虞南珠根本没打算同他聊天。闻言,她手里的扇子“啪嗒”一声合上,随后,回答像扇面一样徐徐打开:“大哥同江公子他们一道,下了学才过来。” 这些天虞佑君对上学这件事格外积极,原因无他,就是想从江宗延他们那几个人嘴里探听“废勋”的事。江清海虽已致仕不理朝政,但江家还有其他人在昭都,在天子脚下。以江家的人脉,“废勋”之事应当不会空穴来风,只是不知道陛下究竟打算怎么个“废”法。 想到这个,虞南珠不禁困惑,她与大哥前世竟然一丁点都不知道这件事。若是早知道,说不准大哥一开始便不会答应周赟求亲。而时移世易,如今这个时候大哥知道了,万一动退亲的念头…… 在最糟糕处打住,虞南珠闭眼深吸口气,猝然睁开,看向严未迟。 这眼神,有怨气。 严未迟莫名:“怎么了?” 虞南珠:“……” 她缓了口气,想起“废勋”之所以会被江宗延他们提及,还是因为严未迟。 便道:“我听说,都督前些天把少都尉扣到驻军营了?” 严未迟那无辜的脸上浮起错愕,接着他低头沉默,等再抬眼看她时,那份错愕便像皱水消去的涟漪,毫无痕迹了。他嘴角微勾了下,说:“我听安阳说你因为此事吃不下睡不着,还当是她故意夸大其词,没想到……她那张嘴,也有不吹不擂的时候。” 虞南珠渐渐睁大眼:“我吃不下睡不着?” 严未迟:“不是吗?姑娘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想必这段时间十分忧虑吧?” “我……”虞南珠结舌,她扭头对琼枝,指了指自己的脸问,“我脸色很差?” 琼枝伸长脖子凑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万分确信:“姑娘美极了!” 虞南珠刚要松一口气,琼枝又小声补道:“就是眼底有乌青,不过姑娘放心,出门前我给你敷了厚厚一层粉呢,保准看不出来。” 虞南珠:“……” 她用舌尖狠狠舔了下牙根:“少都尉是我的未婚夫婿,他如今被扣在都督手里,我自然要打听清楚情况,否则怎能安心。” 严未迟挑眉:“姑娘对我误解好深,少都尉何曾被我扣在手里?他是兹州驻军营的少都尉,待在营中,怎叫‘扣’?” “可他是被你从都尉府带走的。”虞南珠忍不住道。 “少都尉有手有脚,我只不过要带走那日酗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