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双眼,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第一次相见,他却一眼就认出陈胜,毕恭毕敬的揖手道:“罪将白起,拜见汉王殿下,大王万年!” 未等陈胜开口,一道饶有兴致的声音,忽然从陈胜背后的牢房中传出:“老鬼,你果然就是白起!” 陈胜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的一抬手。 当即便有一大群王廷侍卫,涌入他身后的牢房中,七手八脚的将牢房中住客按倒在地,像拖死狗一样拖出牢房。 牢房中的住客倒也硬气,一声不吭的瞪着陈胜,任由王廷侍卫们拖着他往外走。 不一会儿,牢房外就传来了“噗噗”的鞭打声。 白起耐住性子等待,却没等来鞭打声停止,反而等来了忍不住痛楚的闷哼声。 他心头终于打起了鼓……汉王的心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刚强! 好一会儿,王廷侍卫们才再度像拖死狗一样,将方才拖出去的那人拖了进来。 不同的是,拖出去时,这人还硬挺着身躯,一副硬骨头的模样。 再拖进来时,这人已是软得一块破抹布,在地上拖了一道人粗的血迹…… 看着来人,陈胜澹澹的轻声道:“你是哪来的底气,敢在我说话的时候插言?” 这人瘫软在地,上身无力的靠在牢房上,喘着血沫子,拼命的抬起头,看向陈胜。 陈胜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眼神渐冷。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五息……这人终于顶不住倾泻而下的恐怖威压,垂下头颅憋屈的瓮声瓮气道:“罪将李牧,一时口快,王前失仪,请汉王殿下恕罪!” 陈胜眼神一松,轻声道:“作为一名统兵大将,审时度势乃是最基础的本领,而你,刚刚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你错误的估计了敌我双方的力量。” “第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犯这样致命的错误,是会死人的!” 李牧憋屈的回说:“汉王陛下教诲,罪将谨记于心,没齿不敢忘!” 陈胜负起双手在甬道间慢慢走动:“二位都是明白人,我因何千里迢迢请二位来京师,想必二位早已心知肚明。” “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讲了,总之一句话,二位皆乃戴罪之身,我能亲来,已经是我能给到二位的最高礼遇了!” “至于我与李将军之间这点无关紧要的小冲突…… “若我们还能有机会坐下来,我会亲自向李将军斟酒道歉。” “若没那个机会,想必李将军也不会再将这点小冲突记挂在心。” “话,我只说一遍!” “肯与不肯,二位给个痛快话儿!” 他的话音落下。 李牧看不住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下身。 白起忍不住看了看李牧血淋淋的下身。 无关紧要? 你管这叫无关紧要? 是哪个夫子,教你这样招降的? 你叫他出来,我们保证不打死他! …… 明堂温暖如春。 陈胜亲自斟满一樽浆水,双手呈给面色煞白的李牧,满脸堆笑的说:“李将军有伤在身,不宜饮酒,我便以水代酒,向李将军赔罪,万请李将军海涵!” 李牧刚刚才包扎好伤口,伤口还疼得如同刀割一样,完全是硬撑一口桀骜气,才得以出席这场晚宴。 但此刻他看着一脸风轻云澹,没有半分勉强、为难之色的陈胜,这口气却是无论如何都顺不下去,一上头,又忍不住作死道:“大王何以前倨后恭耶?” 白起就端坐在李牧对面,听言心下佩服之至的端起酒樽向这个铁头娃示意,同时也竖起耳朵倾听。 他其实也很难理解陈胜这种“独特”的招降之法。 古来招降敌方大将,莫不是礼贤下士,许以高位、赠以重利,甚至不乏爱惜敌将的才能,宽宏大量放其归营的例子,传为美谈…… 像陈胜这种,你但凡敢吐半个“不”字儿,立马将你砍作一百单八段,少一段都不解气的主儿,遍寻古籍,都定然找不出第二个来! “李将军曾率燕王府兵丁,劫我大汉百姓从牙缝里抠出来,支援幽州军的粮草,此乃大仇!” 陈胜没有生气,只是诧异的看着李牧道:“对一个仇人,我为何要忍、何为敬?” 这个道理听起好像没错,但李牧却总觉得哪儿哪儿不对,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嘴张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我懂、我懂,李将军是想说,你们有才能是吧?” 陈胜摆了摆手,让口条不利索,急得急赤白脸的李牧稍安勿躁,不疾不徐的说:“这样吧,打个比方,你被一个富甲一方的大户给揍了,这是仇吧?” 李牧点点头。 陈胜:“那我要寻这个大户报仇,与他是不是富甲一方,有没有关系?” 李牧想了想,摇头。 陈胜微笑着点头:“既然没关系,那我为什么要因为他有钱,就对他好言好语,他的钱和我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换句话说,李将军先是与我大汉结了仇,后又坚决不肯入我大汉,那你纵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