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京州城! 当太阳的第一缕晨光射进京州,整个京州城如同沉睡的巨兽也是缓缓苏醒。 阳光在琉璃瓦的折射下很快就将整个京州照亮。 而京州城的各个城门,也都在军卒的推动下缓缓打开,顿时,巨大的城门犹如一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城外百姓的进入。 但,以往一开城门,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拼命往里挤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每个想要进城的大周子民无不驻足,恶狠狠地看着挂在城门上的刺客的尸首,痛斥这些犯上作乱的叛逆分子! 大周女帝当街遇刺一事,眨眼间轰动全国。 …… 谢府。 谢万石跪在地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一位白发老者站在他的身前,吹胡子瞪眼厉声呵斥着。 “糊涂!” “万石,你怎么如此糊涂!” “我谢氏何须做这等事情?无论谁当天子,谢氏依旧是谢氏,你怎么可以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万石,老夫见你向来沉稳,处事有道,这才让你总理京州的事务,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不过是区区一剂盐方而已,早晚都会是我等的囊中之物,又何必如此心急?” “以致酿成这等大错!” “我谢氏的声名险些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万石呐,你是老夫最看好的后辈,你知道错了么?” “好在,你只是提供了一些东西,没有派人前去。” “你若是认错,老夫还能替你向族老周旋一二……” 然而,谢万石目光坚毅,一字一句重重地说道:“大伯,我没错!” “你……” 老者气急败坏,举起巴掌,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只得叹了口气。 “唉……” 身子一软,坐到椅子上,捏着鼻梁摆摆手: “回去吧,回陈郡去吧。” “谢艺会接替你的位置,总理京州的事务。” “你回家好好想想吧,看看自己到底错在了哪儿。” “你偷偷从府库里调出的拒马和弓弩,老夫会想办法替你补上的。” “等你想明白了,再差人来京州找我吧……” 谢万石望了眼座椅上的老者,眼眶都湿透了,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哽咽道:“大伯,万石不孝,有负您的厚望了。” 说完话,衣袖一拂,拭去泪水,快步离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燕姣然,下次,我谢万石,必杀你! …… 燕王府。 一人负手而立,凝眸望着窗外。 生得魁梧雄壮,目似伏威,一身黑袍玉带、披风飘扬,犹如微服出巡的勋臣武将,头顶却以一只金冠束发。 豪迈的燕髭衬与书生气的包巾玉钗合而为一,普天之下唯此人不显扞格。 他便是燕王燕霸天! 忽而,燕霸天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不回头,沉声道:“事情败了吧?” “王爷……全军覆没……” 来人的脸上极为难看。 他是燕霸天的幕僚,赵怀真。 生得面如冠玉、五绺长须,头戴逍遥巾,身穿青布袍,腰带上垂着一方小小青玉,衬与他凤目隆准、剑眉斜飞的清奇相貌,说不出的儒雅。 燕霸天转过身来,神色没有半分的不悦。 缓缓坐到椅子上,眼皮抬也不抬,气定神闲道:“这些全都在本王的意料之中。” “我们各家各有心思,岂能摒弃前嫌,通力合作?” “再者贾师宪此人,首鼠两端。” “即便他真的按兵不动。” “如此仓促的计划,仅仅倚靠几个死士,如何能成事?” “这也太瞧不起横压当世的张江陵了。” “本王坚信,以张江陵的为人,肯定会给昏君留下一些不为人知的后手。” 闻言,赵怀真十分不解,疑问道:“王爷既然知道这事情很难成功。” “为何要将京州的死士全都派出去行刺呢?” “我们坐享其成,保存实力不是更好么?” 燕霸天充满自负地微微一笑:“本王只想看看,她到底有几分能耐。” “她若是这样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