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中。 此刻。 沈爰支眸中微有一丝憾色流出。 她是小世家的出身,千年的门第,虽远比不得十二世族般显赫,但也并非是真正的毫无跟脚之辈。 多年前,在沈爰支还尚未被长老看中,进入到下院修道时候。 她族中前贤所遗的青玉丹书便曾被百渚嵇氏的一个族老看中,强取豪夺,也为此,给沈爰支那一族带来破家灭门的残损。 此事虽在这长赢院无人敢于明面上谈起,却也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一些消息通达的,都是心知肚明。 因此缘故。 她也算是院中三大上师内,唯一对十二世族存有不加掩饰恶感者。 而陈珩在白石峰邀战众世族前,非仅不将养神意,闭门苦修,反而是特意去炉照峰借地火、丹炉,炼就出了一枚红铅大环丹来。 这其中的用意,昭然若揭。 沈爰支也自是一清二楚。 至于下院的上师出面收徒,提早定下来师徒名分,这也并不有悖于门中法规,比比皆是。 反而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这些上师大多还能臻选到真正的良才美质,叫宵明大泽中的同门们为之眼热。 而陈珩以一己之力邀斗众世族,自此大出风头,名扬四院。 便已是确切证实了。 他无论是心性或是本事,皆是一等一的人物! 更何况其在筑基二重便能独力炼制出红铅大还丹来。 于丹术造诣。 亦是甲子难得一遇的人物! 无论出于何种角度来着想,她沈爰支皆没有理由会回拒陈珩。 二人之间。 当有一番师徒缘法! 但只可惜…… …… 沈爰支淡淡抬眸,将目光落在陈珩面上。 她本是身形纤细高挑的女子,却在陈珩面前,还是微微矮了半头。 两人并立于一处,衬得沈爰支愈是清新纤袅,如若池畔的临风绿柳…… 陈珩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垂首,将眼帘一搭,平平笑道: “弟子虽心慕玄理,欲在上师身侧聆听教诲,但此事自是以上师的考量为首,弟子也不敢多言置辩。” “你便不问我为何不肯收你么?” 沈爰支柳眉微颦。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又何复多言?”陈珩轻声一笑,道:“上师若欲告知弟子,弟子自是能知悉缘由,而上师若是并无此意,纵弟子反复言语千百遍,也不过是徒费口舌,扰人耳目罢。” 沈爰支闻言也不惊讶,只是眸光微微闪了一闪。 半晌后。 她才忽得笑了一笑,淡淡道: “陈珩,你果然很好。” 这时。 沈爰支轻轻一挥素手。 内殿之中,便有两道灵光骤然飞空而起,拖出丈许长的璀璨焰尾,如若倦鸟投林一般,直朝向陈珩奔来。 “你在白石峰上的那一战,已是将自身名头传至了宵明大泽,此乃玉宸上宗的下赐,特意褒你功行,监院托我转交于你,今日,便物归原主了。” 她言道。 陈珩以真炁拿住那两道灵光,待得光华消去后,却见是一件法衣和一枚铁印。 他先拿起法衣在手,遍观一眼,心中便微有些讶然。 此物搭在掌指间,轻薄如若蝉翼云絮,好似无物,而其内里形质却坚硬非常。 以他如今的肉身力道,微一运劲其中,都是个泥牛入海之相,掀不起分毫波澜,连一丝皱褶也不见。 而衣袍上又绘有种种云箓真形、日月星宿,法光蔽其左,紫炁出其右,祥云环绕,瑞霞蒸熏,赫然有穿云照空之势,煊赫非常! 一望便知绝非浅薄凡品,是真正的护身至宝! “此物太过惹人眼目,不知……” 陈珩看着手中的紫色法袍,微微皱眉。 而这时。 沈爰支忽开口言道: “此衣名为‘紫弥宝衣’,乃上品符器之属,颇有些护身守御之能,在下院弟子之中,若非是身具大功,轻易不得赐予……你若是欲改换形质,只需打入一道真炁进去,便可依你心意来做施展了。” 陈珩闻言心中一动,依言施为。 而“紫弥宝衣”在一阵璀璨华光后,就变化成了件毫无赘饰、纤尘不染的白袍,再无什么出奇的异象。 “而这小印又唤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