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前来相送最后一程,故忍着身子不适,硬要主持她的丧事。 这般,待俞大户等家属跪叩了天地,便看一脸哀戚的步七,遂沉痛宣读祭文。而后再由请来的僧人引导,众多孝男孝女,围绕棺椁三圈礼毕后,方掩上棺盖、困好绳索。 这时,又听步九悲声喊道:“起灵。” 孝子孝妇就拆了枕头,摔了瓦盆,扶棺人便将棺材抬起,只见俞大户抗幡在前,郝氏手捧陷食罐,自谦怀抱灵位牌在后。而步师爷、林氏、涂七娘、俞晃、迟忠、江远、迟兰丫、俞可恺、俞大哲、静安、英子等人,皆手持哭丧棒。 随即一阵凄凉的唢呐声,就响彻整个鹰嘴崖。而后一路撒着纸钱,幡杆高扬、祭品成堆,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便直奔大王山坟地而去。可叹: 人世忙碌几十载, 不过黄土堆陇头。 且说,这坟地所在的大王山,传闻,乃鹰嘴崖还未立村之前,曾聚集着一伙强盗,建得山寨而居,外出打家劫舍,故后来被称之为大王山,因坐落东南,又叫南大王。 这大王山若按乾坤八卦的方位,正好处于生门,又有乌河流经山下,故此被选做了步、俞两姓的家族坟地,意盼死者离世,能进永生之门,而得轮回。 说起南大王,又不得不提,处于鹰嘴崖西南处的另一座山,崴立于夜河之外,名唤山神岭。地势陡峭、崎岖险峻,因曾有一山神庙遗迹,坐落其下,故而得名。 那山神庙虽早已无存,但名字却沿用至今。这山神岭和大王山,形成鹰嘴崖村南的两扇门户,如哼哈二将,分立在入口处,一左一右、镇村守民。 闲言少叙。等送葬队伍来至大王山,此时早已在俞四的监工下,挖好了坟地,待放过鞭炮,众人又围绕墓穴左右各自三圈,这才下了棺椁。俞大户遂手持铁锨,先于四角撂上点土,算是儿子与母亲最后的孝敬。 随后,前来帮忙的俞儒、步元等人,就将俞老太的坟茔,在俞家老爷子墓旁隆起,容来年清明前,再将老两口合葬一处,另行竖碑。 这时,送葬的亲者纷纷跪地磕头,一片嚎啕大哭,以作与逝者最终的告别,而自谦更是扑于坟前,放声悲痛不已,任谁也劝说不住。俞大户等人无法,心知他对俞老太的感情,只得任由着发泄去了。 众人遂烧了金童玉女等祭品,而郝氏、林氏几个女眷,又将俞老太生前的衣物,尽数烧掉,这繁琐的葬礼,方才得以结束,只待回去后,再宴请宾客、乡邻。 却说,于下山的途中,郝氏、林氏带着自谦、静安走在后面,等路过一座孤零零的荒坟堆时,却不自主住下脚步。自谦疑问道:“娘,怎么不走了?” 便看郝氏犹豫着拉过他,指着那座孤坟说道:“这也是咱家的一个亲人,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后来不幸得病早逝。既然来了,你就清理一下,磕几个头祭拜祭拜吧。” 还未等自谦搭话,却见林氏忙将郝氏拽过一旁,低声道:“姐姐,你这是作甚,莫不是要??????”遂□□便说不出口,只是询问的眼神,急切地看着她。 郝氏苦涩道:“妹妹,我知道你要说甚么,只是有些事怎能瞒一辈子呢。自打孤僧瞎不知所踪,而今老太太又已离世,俺好像突然就有点想开了。 这人的命啊,真是脆弱,不定哪日咱们也说没便没了。到时总不能让自谦,连亲生母亲是谁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在这世上活着吧,那般对他实在不公。” 林氏担忧道:“话虽如此,可你想过自谦的感受没有,如今老太太刚走,你没看那孩子像丢了魂儿似的。祖孙俩的情分,你也不是不知晓,若这时再说出实情,让他怎般接受,你就不怕惹出个好歹来?” 郝氏斟酌一番,又看了正在拔除坟头杂草的自谦一眼,点了点头道:“还是妹妹考虑的周全,这孩子极为性情,若果真告知他真相,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那便等几年再说吧。” 林氏劝慰道:“姐姐别思虑太多,这日子且长着呢,莫要胡自瞎想些不着边的事儿。等以后寻得机会,再说与自谦听也不迟,指不定那会儿已立业成家,更容易承受不是。” 郝氏点首赞同,遂和林氏又走了过来。却是静安心中疑惑,就上前低声问道:“伯娘,您和我娘在说甚么怕人的悄悄话儿,还须背着咱们。” 郝氏便疼爱道:“你这丫头,我和你娘能有甚么怕人的事儿,不过几句家常话罢了,也惹得你来好奇。” 但林氏却瞪了静安一眼,嗔道:“还不帮着自谦去,只知在这里胡自寻摸,” 说着上前揽过她,又嘱咐道:“我和你伯娘先行回去准备宴席,你俩在这祭拜后,也早些回家。”言毕,就向她冲自谦努了努嘴。 静安一愣,回头看了那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