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璧说完就想打自己的嘴。 像什么话! 堂堂小君侯,被个小娘子逼问至此,简直颜面全无! ……算了,在她面前,他原本也没什么颜面可言。 抬眼看她,忽觉她面色白得异常,猛地又想起方才她似是想吐,周沉璧立时皱了眉。 难道是被他折腾的? 正欲问,却被阮茵抢了先:“为什么?” 她很是不解,周沉璧为何要装醉?难道就为戏弄她?或是…… “我昨日提宁姑娘之事惹你不快,所以你今夜要报复于我?” 周沉璧愣了愣:“报复?”他这头一腔热血像个傻子,她却以为他是想“报复”?还有,她连他昨日为何不快都不清楚!这小娘子,到底有心没心?! 他这般想着,不知怎的竟顺嘴说了出来。 阮茵顿时沉了眉眼。 他莫名其妙折腾人,怎么还是她“没心”了? 病中的人,容易丧气,故而此刻阮茵无力思考,只觉得很失望。 她以为周沉璧和少时不一样了,没想到,还是那个肆意妄为,不顾他人悲喜的小君侯。 哂笑一声,阮茵摇摇头,定了定神,慢慢下榻起身,朝月洞门的方向走。 才走了两步,手腕蓦地被人拽住。 “你去哪?”周沉璧气呼呼问。 她还穿着喜服呢,怎的一言不合又要走?! 阮茵蹙眉,看向被他抓着的手腕,用力往回扯,同时提醒他:“约法三章。” “谁同你约法三章!”她那漫不经心的哂笑,无懈可击的疏离,将周沉璧心里的火点着了,于是不管不顾地将她扯过来抱个满怀,“我就碰!你是我娘子!” “……” 阮茵惊呆了。 “你发什么疯?”阮茵瞪圆了眼,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去推,然而她的力气太小,又饿了一整日,连站直身子都是勉强,那点推拒的力气,软绵绵微不足道,反像是欲迎还拒的撒娇。 软玉温香在怀,周沉璧心中一阵荡漾。 可他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他娘子并非柔顺可欺的小兔子。 直到脚面传来火辣辣的痛,他才想起这一点。 周沉璧双手抱着左脚,龇牙咧嘴地满地跳。 这一脚,用了阮茵所有的力气,一时间眼前发黑,径直往地上蹲。 周沉璧见状一瘸一拐地蹦到她身前,半托半揽住她腰身,急道:“你怎么了?”阮茵一把推开他,这回倒是没用什么力气,周沉璧顺势坐到了地上,索性盘起腿,“分明是你踩我,怎的还讹人呢?” 他满身的酒气,熏得她也晕了头。闭上眼缓了缓,抬手压了压额上的汗,才道:“你今日,犯规两回。” “你到底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我去……” “你先前说,若有违背,任凭处置,可算数?” 周沉璧怕了她这执拗的性子,瞧她实在是反常,也无心与她争了,于是气咻咻地伸出手:“打吧,随你打多少。” 阮茵却缓缓笑了一下:“请小君侯出府,绕侯府走一圈。”周沉璧拧着眉,正在想这是什么处置法子,就听小娘子补了一句:“……褪衣。” “……” 大婚之夜,他不在喜房里与娘子共度良宵,却光着身子上街转悠。 这得是多残的脑子才能办出来的事? 他盘膝坐在地上,视线与蹲着的小娘子齐平,只见她神色泰然,眼神略带挑衅,端看他应不应。 他若不应,从此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周沉璧咬了咬牙。 “走就走!”说着便起身,伸手去脱喜服,也带一丝挑衅地回视她。 阮茵撇开眼,慢慢站了起来。 周沉璧动作很是麻利,顷刻身上只剩下一条月白锦裤,出门之前,盯着阮茵脑后,故意问:“娘子不看我,不怕我未褪衣吗?” 小娘子不说话。 周沉璧又盯了她一会儿,终于气哼哼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中安静下来。 阮茵再也支撑不住,四处扫视,见墙角有一小小的痰盂,忙扑过去呕了起来。 腹内空空,只呕出一些汁水,身体忽冷忽热,胃却稍稍舒服了些。 收拾好痰盂,又去将窗子打开散味,这才拖着身子,又回到了榻上。 这一回困意来的很快,沾榻便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