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 布吉祥帮着一起收拾了现场,等他心事重重地去往司制房就见到一个心不在焉的钟司制。 钟雪霞手上捏着一块未完成的绣帕,心神却全不在手中的针线上,眼看针要扎到手了,布吉祥眼疾手快地上前将东西拿走。 “你真是粗心大意啊,作绣活的最宝贵的是这双手啊,我想你该比我清楚啊。” “你方才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他开口问道。 钟雪霞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掩饰道:“没什么喽,随便发发呆 。” 布吉祥试探道:“是不是金玲失踪的事啊。” 钟雪霞与他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发现了相同的蹊跷。 钟雪霞起身快步走到门外左右看了看,又将窗户都打开,才坐到布吉祥身边低声道:“怎么好巧不巧是她们三个失踪了,何况钟芙这孩子你我再了解不过,她是多审时度势的一个人啊,怎么会指点了别人逃生之路自己反遭了不测呢?” 布吉祥同样小声道:“我听城门处的守卫说过,当日曾有宦官去报信他们才能速速赶到得了赏赐。” 钟雪霞瞪大了眼睛:“真的?” “可真可假。”那守卫酒酣耳热随口一说,当时布吉祥心中一跳打个哈哈将话题跳开,现在想来那守卫也未必就将此事,毕竟宫中别的不多见,太监最不缺,谁会记得几个太监的事情。 布吉祥说是可真可假,但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心中都有了预测。 钟雪霞不敢置信道:“怎么能如此胆大,怎么敢呢?” 是啊,布吉祥心想,擅自出逃可是死罪,她们长在这长安城,怎么就有勇气敢奔赴外面的生活。 他一怔复又想到:或许是因为这大明宫比外面更危险吧。 两人将此事掩在心底,打定注意不会再提及,就当做那三人真的死了。 可等夜深人静,钟雪霞难免会疑问:“她们去了哪儿又能去哪儿呢?” …… 是呀,能去哪呢,这个问题韦处厚也在问。 皇宫内乱,皇宫外也不得安生,大紫明宫闭了一日的锁,随后整个长安城也跟着闭了一日城门,各坊都遭到了调查,纯粹是因为这群人鱼龙混杂,闲荡的脚步不满整个长安城,衙役在走访的时候都忍不住暗暗心想,能把人天南地北地集结起来也算张韶有本事。 因而等着门客来报户籍动了的时候,韦处厚已经查不到人了。 这个户籍上的人分明是那天趁城门还未关闭之前离开长安的。 他立马叫人追踪,只是前期打了个时间差,导致现在想追都追不上了,只有人出了河南道往南去了,再去了哪儿还要细细查探。 韦处厚心道不妙,若是宦官的风月相好,此时往南去作甚,他们掐准了时机在染工暴动的这天行事,是否此事也与他们有关呢? 韦处厚深深地皱起眉头,这倒将他给拿住了,他是不敢上报的,若是奏上去,且不说他有资敌之嫌,就说最早的交易一事他又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呢? “韦公,还要继续查吗?”近前问道。 “查!只要还在中原,总能查到!” 韦处厚想的不错,只要在中原,他早晚都能将人找到,可偏偏钟芙等人此时已经来到了位于泉州的一处码头。 泉州隶属江南东道,眼下这时候,南方诸县都是众人眼中的不毛之地,泉州更不例外,常用做在权利中心政治斗争中失败而被贬谪的官员的赴任之处。 这里经济不发达,连带着人也匪气。 钟芙说要寻条船,立时吸引一片目光,他们对视一眼继而又隐晦地打量着钟芙等人,好像在掂量这三个人能换来多少钱。 他们自以为目光隐晦,可三好出自深宫,见多了晦涩的目光,这种打量在她眼中堪称直白,她拽拽钟芙的衣袖悄声道:“咱们换一家吧,看起来不是好人。” 钟芙摇头:“这家的船最大最结实,咱们若想往南走非此船不可。” 她说完笑开,眼睛荡起层层柔波,只是这波里载着大海的暗潮汹涌,她也低声道:“不是好人那便最好了。” 不是好人欺负起来才没负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