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的关系就变好了,他也像你一样,总把我从学校里拉出去兜风,原来美国也有像家里那样的江边。” “……” “真好啊,你在美国有人陪着,我也能放心一点。” 陆鸣时听见自己说。 他不知道西方人怎么交朋友,不知道西方人的社交距离该有多少分寸感,但他就是知道,Joe喜欢宛书,并且在想方设法地靠近宛书、追求宛书。 他没办法告诉宛书,要和图谋不轨的男人保持距离。 他没办法告诉宛书,他不是想跟你做朋友。 他只能告诉宛书,交到朋友是好事,但也不能轻信别人。 那天晚上,陆鸣时把自己灌得烂醉。 日子像被按了加速键,陆鸣时要准备毕业、处理各项事宜、创办自己的工作室,当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时,艾父艾母也办好了签证。 是的,宛书一家要移民了。 艾父艾母一直都觉得亏欠宛书,作为父母,不仅帮不上宛书什么,连陪伴都给得不够。 所以移民这个提议一被宛书提出来,二老就欣然同意了。 宛书博士快要念完了,学校为了留下她开出了优厚的条件,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宛书对于国内唯二的留恋就是父母和陆鸣时。 陆鸣时会支持艾宛书的一切决定,宛书知道。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一起,能打打电话、维持友谊就已经很好了,宛书知道。 陆鸣时也知道。 艾父艾母走的那天陆家一家都去送他们了,宛书学校那边走不开,没能来陪着二老一起去美国。 此时已经成为她男朋友的Joe倒是走得开,可惜语言不通,他来了也没用,于是只好在美国那边陪着宛书去机场接机。 所以艾父艾母的许多事,宛书都托付给了陆鸣时。 宛书说,“等我们这边安置好了,你带上叔叔阿姨一起来玩吧。” “好啊。”陆鸣时答应。 再后来,就到了24岁,宛书博士毕业,毕业当天,Joe向她求了婚。 两人领了证,不办婚礼。 国内艾宛书只通知了陆鸣时,她说,她结婚了,她很幸福。 陆鸣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平复下来的,他用颤抖的手指,装作若无其事地恭喜她,然后邀请她回国,为她拍婚纱照。 陆鸣时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宛书了,他食言了,他没有带着父母去见宛书。 他怎么去见呢?陆鸣时想不到宛书和Joe一起招待自己的模样,他不愿去想,更不愿亲眼见到。 宛书的对话框久久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没看见信息还是在和Joe商量。 “好呀,但是Joe说我们不办婚礼,但必须蜜月,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秋冬了,那时候拍婚纱照会很冷吧,外面的景色也不漂亮,明年春夏你有空吗?如果可以的话,明年春天我们再约吧。” “有空的,那明年春天见吧。玩得开心,宛书。” “我会的,你在国内也照顾好自己,大摄影师。” 那天晚上,陆鸣时24岁的人生中,第二次把自己灌醉。 24岁的陆鸣时早就不再是愣头青了,他有自己的工作室、有需要团队运营的大号、有许多需要应酬的酒局,从来温和疏离不露底线的陆鸣时,把自己灌醉了。 那时候的陆鸣时过得实在算不上轻松,从摄影圈内部到整个互联网上,看不上他这种网红起步非科班的摄影师的人太多。 有人说他背后有资本、有人说他靠脸被包养、有人说他流量至上、有人说他名不副实,但毫无疑问,摄影圈最火的就是陆鸣时,骂他的人多,想约他合作的人更多。 在这样事业巅峰的时刻,陆鸣时突然开始休息了。 没人清楚他想干什么,直到几个月后大赛结果出来,陆鸣时获奖了。 国内最权威的摄影大赛,陆鸣时拔得头筹,一时之间,连娱乐版的头条都被陆鸣时占据。 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陆鸣时正在细心地把装裱好的宛书和Joe的婚纱照打包,准备寄过去。 25岁的陆鸣时拿着宛书的婚纱照,红了眼。 泪落在相框的玻璃上,像是江面石子落下溅起的水花。 这份肯定,来得太晚了。 晚到陆鸣时甚至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不停地前进。 这世上只有陆鸣时自己清楚地明白,他不是所谓年少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