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爱抚实在太舒服了,安燃很想眼一闭就睡过去,但他的女人有心事,他又不能不管。他坐起身,打开了小夜灯,半靠在床上,把她也扶起来靠在他身上,握着她的手:“为什么睡不着?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他抬眼一看床前的闹钟,已经快两点了。 江楠就把找记者的事告诉了他,叹息道:“我还以为迟记者在报纸上发篇报道,引起他们公司的重视,就能帮那几个被非法开除的员工讨点赔偿金的,没想到过去太久了,人都凑不齐了,没有足够的人指控,只怕硬把文章发出来,只怕会被反告诬陷,给报社惹麻烦。” 安燃就问:“你写了什么文章?让我看一眼。” 江楠就爬起来走到书房,重新打印了一份递给他看。 安燃本来还半眯着眼看,看到一半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坐了起来看完了整篇文章,他的瞌睡全跑光了。 他眼深如墨:“这是你写的?” 江楠点了点头,安燃就叹了口气:“你这篇文章如果发布出去,你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吗?” 江楠不解道:“什么乱子?我又没有乱扣那航空公司帽子,我写的都是事实啊。而且我写的是给迟记者看的,又没说要发表……” 安燃打断她:“那迟记者是不是看了你的文章后,就立即应下要去调查事实真相了?” 江楠迟疑道:“是没错,可是……” 安燃就指了指她自以为夸大其辞的地方:“我觉得你胡编乱造的理由,很可能误打误撞说中了一大部分事实,所以迟记者才会那么郑重其事地答应去调查真相。记者么,特别是他这种管社会性新闻的主编,他们知道的消息往往会比普通人更早,也更容易通过一些现象去看本质,如果你的猜测都属实,那只要他找到证据,这个就能成为轰动全国的大新闻,他有可能会靠揭露这一件事闻名全国,成为当之无愧的名记。”其实取消福利分房与下岗计划他也透过内部消息隐约知道了一些,虽然还有些人在极力阻止它们提前发生,但反对的力量在现实的面前已经溃不成军了,该知道的人早就有了准备,而不该知道的人依然蒙在鼓里。 江楠瞪大眼,特别无辜:“我是真怕他对这事不感兴趣,故意写得这么严重吓唬他的。” 他伸手敲了下她额头:“就你这道行,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他要是嗅觉不敏锐,怎么当新闻版的主编?你要真是胡说八道,他绝对掉头就走了,还要给你脸?” 江楠慢慢兴奋了:“你是说他没有放弃追查事实?” 安燃白了她一眼:“当然没有,否则他复印那些资料干嘛,直接扔回去给她们不就好了?笨!” 江楠捂着头委屈地看着他。 安燃把她抱住,摸了摸刚刚被他敲过的地方:“虽然他没有放弃,但是如你所见,这件事查证的难度极大,你们连证人都找不齐,所以你就别指望能多快有结果了。” 江楠懵懵道:“那要多久啊?” 安燃打了个哈欠:“三五个月是快的了,一两年也正常。” 江楠呼地一声坐了起来:“一两年?” 安燃吓了一跳:“你诈尸啊反应这么大?” 江楠气呼呼的,明年就开始取消福利分房了,下岗大潮紧跟其后,她们要是不能抢在下岗大潮前拿到赔偿,等全国都在下岗、都在裁员,她们这点小水花还有什么人注意?还赔偿,一两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她忽然就好生气啊,拉了被子躺下,背对着安燃不理他。 安燃莫名其妙,拉了几下被子她都不动,无奈只好连人带被地把她抱住翻到自己身上:“好了,又不关你的事,你这么生气干嘛?” 江楠闭着眼睛装死,任他怎么扒拉都不肯睁眼。 安燃无奈一笑:“好吧,你明天把那失联的几个人的名单交给我,我帮你把她们找出来。” 江楠立刻睁大了眼睛:“你有办法?” 安燃扬了扬眉:“我估计比那迟记者好点吧。” 江楠立刻松开被子,扑上去狠狠亲了他一口。 安燃邪魅一笑:“精神那么好?那我们干点别的吧……”张嘴把她的惊叫全数吞了进去。 关灯,和谐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