忡,原本该在课堂上睡觉的她眼睛总是不自觉朝着马文才那边瞟。 这家伙,坐在第一排,那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下去的。 一整个上午,都挺直了腰板,手握书卷,夫子问话也是出口成章,好学又肯下功夫,哪像自己胸无点墨还总是打瞌睡。 而马文才早上那样子做,摆明了是在威胁她,但是又不说出他的目的。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让人心焦,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下了学,林淼走在马文才正对面,等到靠近之后飞速朝他手上塞了一团纸,迅速跑了。 皱巴巴的纸上,歪七扭八的写着“校场见”四个字。 马文才看着林淼仓皇逃窜的背影,并不在意。 山上的夜里还是比较冷的,林淼一个人缩在校场的一角,借着灯笼里微弱的火光烤手,晚饭之后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想必马文才是不愿意来。 趁着天黑,林淼到了马文才屋子外,朝着端坐在桌前孜孜不倦的人那儿扔了好几个纸团。 这个时间,勤勉好学的马文才正执书握笔。 他向来如此,这个时辰挑灯夜读已经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待读够了今日的分量,他才会去休息。 一个纸团落在书卷中央,打开一看,又是熟悉的字体,写的内容却不一样,“速来!” 紧接着又是另外一个,“马文才!” 写成这个丑样子,简直是玷污了自己的名字。 “这么晚叫我出来有什么事?”马文才靠在校场边的石墙上。 林淼扯出一个不情不愿的笑,极近谄媚:“文才兄大人有大量,今天早上的事,还有昨天的事,希望您别记在心上,可好?” “你什么事得罪了我,我怎么不知道?”马文才颦眉,故作思考。 林淼心烦,斤斤计较的小人! “马文才,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只要你对我的事守口如瓶,那我……” “那我……” “那你要怎么样?” 马文才拿出林淼的纸团,拍在林淼胸口,“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背着手,步步紧逼。 他并不想为难林淼,这些庶族还入不了他的眼,不过林淼居然敢三番四次惹怒自己,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怎么行。 况且,自己都还没动手,他着什么急呢。 突然被人‘轻薄’,黑暗之中,林淼的眸子闪着寒光。 忍了! 她眼睛跟着马文才打转,如果这事传出去,那免不了有人用这事来滋扰她,尼山书院的这群学生,最爱凑热闹。 “那你想怎么样?”林淼说。 “不怎么样,就是让你知道,以后我在的地方,你最好低着头。对了,你不是喜欢踢球吗,正好,我还缺个球童。” 林淼咬着牙,这厮是在故意侮辱自己,好让自己这高冷书生的人设崩了。 变成他手下的王蓝田二号! 给他做球童,她这张脸往哪儿放! “不可能!” 马文才又笑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得谈了。” “算你狠!你等着!” 林淼怒气冲冲撞开马文才,张牙舞爪,袖子在空中乱飞。 马文才笑了,这才哪到哪儿,如此轻易就能让人大发雷霆,教训他也太过简单了。 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无论他是想要查李伯容,还是想做些其他的什么,通通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将王蓝田和这小子放在一起,不是很有趣吗? 马文才满意笑着,只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回到房间见秦京生不在,林淼关上房门,从怀里摸出了遗留在后山茅屋中的信纸,这些东西不能留了。 不知道马文才发现了什么,总之这些东西要尽快销毁。 她拧开火折子就将这些多余的信纸放在铜盆里一燃而净。 随后她又打开还未拆封的书信,一共两页纸,这玩意儿可不是给她的。 上面的字能认出来的不多,有不少都在雨夜中被水浸湿了,模糊不清。然而杭州太守这几个字还是看得清楚的。 她来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支线任务,给马太守送信? 原来自己还真是打了两份工。 然而她现在还认不出信纸的完全内容,贸然送信过去并不妥,莽撞行事还可能有危险。一碗清水倒在铜盆中,灰烬完全被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