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跟你说过我们的关系。”应歌说。“是你的脑子看什么都一样。” “……” 他说的没错,应歌没有正面承认过。他老能提到姓叶的,他全都脑补了。什么“叶萤生的笔”“叶萤生做的实验报告”“叶萤生出的主意”,你随口问一句“什么牌子的防晒”,他都会猝不及防给你来一个,叶萤生的,我不知道。 听多了就无比的习惯。好像这个人你没见过,在无名的时刻,你已经认识她很久了。 好哥们儿的女朋友嘛,在他们的生活中自然而然地存在着,知晓,甚至熟识,但留有实质的距离。 没有承认过也没有否认过。他们平日的调侃应歌都当耳边风一样吹过去了。想必这些男生宿舍里的起哄他也根本不在意罢了。 唉,乐溪谷有种被辜负的感觉。 “我们很小就认识了,我没必要避讳什么。”应歌说。 “……你说你们不熟。这真的有点过分了。” 应歌看着他,似乎是在想他是哪个意思。 他最后摇了摇头。 “我们本来就不熟。” 他说得有点用力,说完了竟觉得慌张疲累。 早晨,太阳在云翳之下,空气中弥漫着芜靡的气息。 “她摊牌了,你就这副鬼样子。你不喜欢她?” “太久了。我习惯了这样,这样就很好。我不善于定性一个关系。她突然离我很近,我……不知道站在哪里。” 这副鬼样子……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不喜欢照镜子,因为不喜欢反省自己。 所以有时候做梦就会站在镜子面前,看着看着视野越来越模糊,一阵旋转晕眩过去他就醒了。有时候镜子在下面。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那是水面。 近郊实验室里。 应歌冷静地对照着资料一个一个观察。时而记录些数据。他的手微微的颤抖。 他是那样专注,除了呼吸忘掉了所有可能的干扰。有时候也忘掉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有时抬头好像刚刚醒来,天空湛蓝,白云如玉,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不可不谓不快乐,不可不谓不忧伤。 这是宁静之滨,是消沉之壁。 是燃烧之地,是埋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