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原本空荡荡只剩春风的校道,逐渐被满登登的欢声笑语和来来往往的师生挤满。 陈吴晗想起校门口的奇怪男生,问温玉回:“刚刚那个男生,你们熟不熟?” “怎么这么问?” “他好像很想跟你逛我们学校,可你说他有事的时候,他一副想反驳又不敢的样子,感觉不简单。” “你是心理师吧?”温玉回故作惊讶地看她,用夸张的语气问道。 “一般般吧。”陈吴晗甩头一笑。 温玉回沉吟片刻,坦诚地说,“他是我以前的好朋友,从小到大的学习榜样,算良师益友,其实也是我喜欢过的第一个男生。” 陈吴晗睁大眼睛看着她,惊愕喃喃:“那你为什么好像不怎么爱搭理他?” 温玉回也有点惊讶,“不爱搭理他”这种话,原来可以用来形容自己对祁雨其的态度吗? 从前大家都用青梅竹马、蓝颜红颜、知己好友这样的或新或旧、或潮或土的词形容他们的,虽然是过去的事情了。 “说来话长,”温玉回低头看自己的帆布鞋尖,“发生了一些事。” 想了想,她又改口,“发生了挺多事的,也不是他有什么错吧,只是事情多了,日子也乱了,很多关系就随着变了。” “他也在大学城上学吗?” “嗯嗯,理工大学。” “噢。”陈吴晗盯着横挂在两个大树上的迎新横幅,想着该怎么安慰安慰温玉回,“我们入学也半年多了……” “对啊,明年我们也是别人的师姐了。”温玉回逗她。 陈吴晗听出她语气里的轻松感,虽然藏着一点点低落,还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伤,忽然觉得她其实不需要谁的安慰。 “好好学习呀,下一年说不定还能去辅导中心应聘呢,这样你还能兼职。” “知道了。” 初春的校道没有什么声音,燕子还在路上,鸟鸣歇了很久,至于盛夏时节经久不息的蝉鸣,早就不知道在那个时刻停止了。 一晃,十八岁都过去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