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患不除,日后大周边境的黎民百姓只会更加凄苦。” “可是——”裴昀顿了顿,“你们往何处寻他?” “凉州。”谢湛道。 他望了望身边的顾须归,又看向面前的三人,后笃定道—— “只有凉州。” “为何?”应如月眉心一皱,“虽说陇、凉二州是他的地界,但他逃去别的州,就无有可能吗?” 谢湛解释:“陇州南接渝州,东邻中原。向西是西海羌地,向北是凉州。渝州地势复杂,山多且陡,这个季节洪水频发,他若真想联合渝州共反,那就是自损八百的事。中原是京城地界,那边有圣上的人盯着,如有消息,定会告知我们,且他在单枪匹马毫无根基的情况下,不可能直逼京城,以卵击石。西海羌地辽阔,羌人四海为家,这个季节应该都迁居藏地高原了。再者,羌人这些年对我们也无有威胁,他不可能同羌人联手对抗大周,那样太不值当,羌人也没什么势力,对他而言没什么用处。” 顾须归接话:“如此看来,只有凉州。既是他的地界,又占据二关,得凉州者得西北要塞。他若是在凉州造反,那就是封死了大周通往西域的路。燕北、安西、鲜宁这些小国势力,都将依附于他,那么他的势力就此壮大起来了。” 谢湛望了望她,随后点头:“是这样。” “如今圣上已下令,让裴大人暂代陇州事务,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顾须归心神不宁地开口,“陇州势力这么多年盘根错节,和凉州是分不开的。那些官员不会放过裴大人。所以我想,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在陇州,一路前去凉州,消息来回互通有无。” “对,而且不能走寻常路,需得绕道而行。”谢湛平声开口,“陇州大乱的消息,现下应是已传遍各州了。圣上那边没办法起兵声讨,许是朝中庆安王一党居多,一时难以厘清。我们此行,不仅要搜集罪证呈报朝中,更要求援。靠我们孤身几人是不行的,这仗,迟早得打。” 谢济深思:“……六弟,你以为当如何?” “如今陇、凉州军,应皆投于三兄长麾下了。不受其制的兵力,只有驻扎在鲜宁的骁骑军。这支兵力受圣上直接管辖,一万精兵良马。骁骑营统领是原先在西北、岭南皆立过战功的沈太尉长子,沈钧。”谢湛揉了揉眉心,开口,“西北失地收复后,常有羌人来犯,他便驻守在鲜宁与凉州的交界,不敢松懈一分一毫。多年来,总是如此。我们目前能求援的,也只有他。” 裴昀道:“你既说陇军投于三王爷麾下,可陇州的兵权不是在徐怀远那里么?如今徐怀远已死,陇军应跟着兵符调动才是啊。” 谢湛看了他一眼:“你记不记得还有个人,始终未被我们提起 ?” “谁?” “燕泓雪。” 谢湛蹙眉:“我们当时只想着探她的底,可如今所有事情串起来,才发觉她留在这里,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如此混乱,你们之中有谁见过她么?” 顾须归恍然:“……是哦,她人呢?” “人不管在哪,反正一定是跑了,而且,还是带着陇军跑了。”谢湛叹了一声,“……我们晚了一步。那日夜宴,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定是料到了后面都有什么事发生。三王爷先行离开陇州,是为将其事端引至我们和圣上的身上,以证自己是被宗室猜忌,身不由己才反。仅凉州军,还不足以支撑他反。那燕泓雪留在这里——” “是为了掌管兵符,调动陇军。”顾须归接话,“只有陇州乱了,他们才能趁乱大调军队。这一切,尽是他们想要的。” “是。”谢湛缓声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分成两路,一拨守住陇州传递消息,另一拨前去向沈统领求援。” “我与谢湛去鲜宁边境吧。”顾须归忽地道。 应如月有些震慑:“弟妹,你……” 且不说鲜宁一带气候恶劣,地势复杂,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随谢湛长途跋涉,前往求援? 应如月忙道:“不可。此行我们带的人手多,必要时候还能相护,还是我们去吧。你们去,太危险了。” “嫂嫂,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问题。”顾须归出奇地理智,“去鲜宁求援,恰恰需要隐蔽。你们人多目标大,被盯上了如何是好?况且,这不是在大周境内那么安全,这是在边境,有狄人,有羌人,有流民百姓,有地痞混混。你和四王爷没来过西北,不知该如何同他们打交道,而我自小在西北长大,个中规矩,我是通晓的,我会看人,也懂如何打点,对羌语和燕话也通晓一二,真若遇上,也能同他们交流。你有家族势力,待在陇州,他们忌惮你的背景,反倒不敢对你们轻举妄动。所以前去求援,我和谢湛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