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她心中一跳,看向宋明,见他面不改色地唤人将食盘端了下去,又有些不确定,想了想,便轻手轻脚地站在窗下候着。 宋明灭了几盏烛,他手里的活是没有定量的,只要晋王在府里,他基本上都是贴身伺候。这会儿也是如此,净手后便坐在榻前的小台矶上,准备守夜。 宋明捂嘴打了个哈欠,刚想调整下姿势,便被晋王一把拽上了床榻。 他不知何时将里衣脱了,只留了垮裤,关节都透着粉。 宋明猛然一瞥,眼睛都有些晕,慌忙移开视线。皮肤相碰,他察觉到对方身上皮肤滚烫,心下一惊,握住他的手腕,沉声道:“殿下,您怎么了?奴婢去请奉御。” 晋王不说话,心中有种蓬勃愈发的燥热,他小声道:“我吃了活翡翠。” 宋明微微一怔,活翡翠怎么了?他...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这所谓活翡翠的功效,一时有些面热,“殿下,奴婢送你回宋孺人那?还是去香阁?” 他想着温孺人怀孕是不能伺候的,后院有身份的也就只有宋孺人,还有一些就是养在香阁唱歌跳舞的女姬。 晋王脸色一冷,“你为什么总是惹我生气呢?” 宋明开始回想,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性情也是这般阴晴不定么?就心里也憋着气,很想发火的那中,但他心里想着这是主子,这是主子,便将那股气压了下去,“那奴婢去给您备水?” 晋王气笑了。他为什么总是生气,因为那场床事过后,宋明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那副样子,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辗转反侧,自然心理很不平衡。 仲夏石榴花开得正盛,开得明艳,温孺人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麻木。良久,才动了动发麻的脚,半压在宋嬷嬷身上,被她扶着出去。 回了院落,宋嬷嬷小声道:“您没事吧?” 温孺人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早有预感。” 所以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靠在凭几上,“殿下还年轻,我又有孕,他们这样倒不碍事,反正总是有人要伺候殿下的。” 宋嬷嬷松了口气,“您这样想便好。” “嬷嬷你还以为我想不开是么?”温孺人嗤笑,“他又生不出孩子,即便得宠,于我们也是无碍。” 情情爱爱终是小道,对她们这些后宅讨生活的而言,生存和利益才是首要之事。 她反倒睡得更香了一些。 又过上几天,城外传来了晋王妃殁了的消息,太后听闻此事,当场在殿中昏倒,坊外流言四起。 张娘子拎着一筐杨梅送与徐氏,说是娘家那边种的,闲谈之中聊起此事,语气之中还有些唏嘘,“这位王妃也是命苦,府里进人没多久就没了孩子,现在连命都没了。” 徐氏发怔,猛然听到自己的死讯,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谈不上什么难过,就觉得很平静,很平静。即便上辈子那杯毒酒,她也只是感觉到阵阵疼痛,还来不及多想,很快就没了知觉,那是生命的凋零。而这一次,是存在意义上的凋零。 她的家人,朋友,都会因为晋王妃的消息而消失。 徐氏微微垂头,捏了一颗杨梅,“王妃殁了,也不知这丧事该如何办?” “天热,肯定急着下葬。我刚从坊市回来,听说晋王的岳父,英国公的二房郎君,直接冲到晋王府,把打了晋王一顿。” 杨梅“啪”地一声掉在案桌上,徐氏神情有些茫然,“你大概听错了吧,晋王妃的阿父,与她关系只是一般。” 一个连自己子女都认不全的男人,怎么会为了她,把晋王打一顿呢? 张娘子也不意外,“像我参加的丧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一些嫁得凄惨的女郎,死了娘家人的心才会疼呢。” 徐氏怔怔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狂风怒号,树木摇曳,好似风雨欲来。 徐氏坐在窗前沉默了许久,唤人去王府请宋明走上一趟。她日子一天天过着,倒也没有忘记宋明的死期,但也怕出什么差错,准备提前两天将人叫出来提个醒。 宋明刚刚伺候完晋王敷药,收到请帖一看光宅坊,便知来人是谁,思忖片刻,到底换了身衣裳走上一遭。 他刚出府没多久,太后从昏睡中醒来,猛然听闻晋王被打,又气又急,连忙摆驾出宫。 一行人没拦住,景熙帝得知消息的时候,太后的仪驾已经进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