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幽澜洞做这些事骗人财宝,必然有个缘由在,或者说有个账本名单之类的东西在。先把这个找到,看看他们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为何不能直接抓了再审?” “有些事不是抓了审了就能了事的。”话到一半,她又觉这话太生硬,正欲改口,只觉右手手腕一松,黑色细蛇顺滑地游走了:“行,我这就去找找。” 事情到此,也算做了一半。她松了口气,系统道:“宿主,你休息一下吧。” 游丹庭默默躺下,白蛇从袖子里游出来,探出个脑袋,亦默默看着她。她斜望着一眼,笑道:“看吧,其实每天就在做这些琐碎事情。” 说是道门中的顶级大佬,其实每天过得一点都不潇洒帅气,不是上山就是下洞。修道呢,也真有修逍遥道的,就是她没见过。 白蛇又游了回去,缠着她的手,冰冰凉凉,好摸。 就这么望着天顶,她慢慢迷糊起来。在清醒过来时,她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还真睡着了,第二个反应是迅速无比地抬手截住那只意图不轨的手。 还是那只手。 仰眼看去,幽澜洞主半跪在她头顶前,伸着手,指尖向着她侧颊的方向,微微一瑟。 两人隔着几寸对望。 被逮住的那一瞬,他好像真慌张起来了,望着游丹庭的眼睛,喉结微动,想缩回手,却觉肌肤一凉。低头一看,有黑白二蛇,正从游丹庭的袖口探出,对着他跃跃欲试,似乎想来上那么一口。 他仿佛愣了愣,目光却从蛇上挪回了她的双眼,他忽然问:“你是来杀我的?” 游丹庭不假思索道:“不一定。”至少这会儿不杀。 这话比杀了他还难听,游丹庭暗悔嘴快,这男子却笑了。他抬头,扬声道:“关了!” 随他令出,萦绕在四周的金光帷幕暗了下来,被灵光衬得几乎消失的星彩又出现了,亮盈盈地落在游丹庭的眼睛里。 四周的草木依旧那样茂盛,她有点发懵,本来准备咬人的黑白师生也有点懵。 “你放了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说。 要不补救一下吧?游丹庭面不改色道:“我本是慕名前来投奔,谁知贵属却误会了。要是洞主也误会我,便拼上这身修为,我也忍不下这口气的。” 幽澜洞主颔首:“我明白。确实太委屈你了。幽澜洞的人真是太不懂礼数了。”他语气十分真挚,仿佛真心诚意这样想。 游丹庭:“?”系统更直接一点:“他是不是在骂自己?” 幽澜洞主继续道:“你是想离开,还是想住下来?” 游丹庭讷讷道:“……我还在想。” 面具下,幽澜洞主的唇角弯了一下,十分愉快地说:“那就慢慢想。要是想留下,就跟人说一声。” 游丹庭:“……”她默默放开手。 幽澜洞主离开了,她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这是在干嘛?她正迷惑着,秦月净忽然吹捧了一句:“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次的话,很符合她那深沉的语调。 顾秀麟:“对对对。” 乱七八糟的。游丹庭迷茫地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大概是得了幽澜洞主的许可,棋侍卫们不再盯着她行动了,倒是飞花又出现了。 游丹庭转来转去,发现这地方会理人的、能算得上人的,只有杵在入口处的飞花——棋侍卫们口不能言,黑衣侍从们装看不见。 只好过去问:“请问客房在?” 飞花的养气功夫显然很差,看到洞主不但不杀游丹庭,还把她放了,一开口语气里全是气愤,偏偏还要字句有礼:“洞主方才吩咐过,您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不拘什么房间。” “那……洞主住哪儿?” 飞花道:“您可以自己去问洞主。” 那就只能她自己找了。 让飞花自便后,游丹庭开始在地宫中乱转,这地宫中的棋侍卫比外头甬道还多,一转弯一个,颇考验胆量。 秦月净传音:“他不会走了吧?”顾秀麟道:“不能吧,他一看就是……”话说到一半,又消了声。秦月净问:“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我方才找了找,这个洞主好像不读书的,一个房间连张纸都看不见。” 游丹庭心道那账册之类的东西,大概不会是平常纸本,正默默走着,路过一处副殿,忽听见内里传来说话声。光线太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唯一能传过来的,只有那人的声音。 “若有异动……再说吧。” “好好一位姑娘,关在牢里多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