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桥上车影稀疏。 走下桥面,汇入密集的车流,行道树和路灯的流速骤然慢了下来。 “你票买好了吗?” “嗯,买好了,十点。” 纸塑翻动的窸窣杂声在车厢内响起。 陈夕照说罢,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 “那还早,咱们先去趟商场。”盛知樾看了眼她身前的手套箱,提醒道:“里面有水。” “嗯嗯。”她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一边慢条斯理地咀嚼一边把剩下的收好重新包起来,像一只囤货的松鼠。 这一幕落在后视镜里,成了盛知樾余光里的一道亮色。 他动了动手指,掌心微微发痒。 喝过水,陈夕照问道:“去商场做什么?” 盛知樾过了个弯:“给你外婆他们买点东西,我人过不去,就靠着它们赔礼了。” 陈夕照想到临走老太太的吩咐,笑道:“不用,我早有准备。”上次给陈仲秋买新年礼物那会儿,她就一起买好了。 “你是你,我是我。” 许是怕她又说出那套表面婚姻论,他立刻补充,“你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于情于理我都该表示表示。” 陈夕照还要再拒绝,被盛知樾深润的眼神堵了回去。 “好吧。”她妥协道。 这话并不如陈夕照想象中难说出口。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她好像渐渐习惯接受他的善意,言语间也少了一些客套。 她又擦了擦嘴,顺便理了理小包,习惯性确认证件手机纸笔等重要物品,核对无误正要合上,突然“哎”了一声。 “怎么了?身份证?”盛知樾侧首。 “不是,我突然想起来行李忘带了。” 从老太太那儿离开时,行李就一起打包好的,结果临走光顾着给陈仲秋回电话,忘了这一茬。 “回去一趟就行了,只是你的票可能要改签。”盛知樾道。 以防万一,陈夕照改签到了凌晨的最后一班。 车子进入闹市,荧黄色的霓虹灯光瞬间点亮了整个窗沿。 窗外不远处,立着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塔,塔身形如天梯,直通塔顶的球形观景台。 陈夕照想到什么:“我能就在这边等你吗?” 盛知樾:“哪边?” 陈夕照指了指窗外:“我想上去看看,手上正好有个古楼阁的俯瞰图要画。” 盛知樾点点头:“可以,晚上好像会下雪,冷的话就待在室内,我会在这里关门之前赶回来。” “几点关门?” “什么?” “这个观景台几点关门?” 似乎对她的常识缺失有些意外,盛知樾略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十点。” 车子靠边停下。 盛知樾试探道:“你不知道吗?” 陈夕照没有察觉,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第一次来,下回就记得了。” “我走了?” “嗯,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车门关闭。 盛知樾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眉心的狐疑愈发深刻。 观光塔内。 “您好,这边购票扫码上楼。” 陈夕照拿出证件熟练支付,经过闸机进入观光电梯一路上行。 地面逐渐远离,地上的人影车流从大变小,最后仅剩黄豆大。 握着手机的手背紧了紧。 陈夕照忍不住撑着围栏咽了咽,随后闭上了眼睛。 来这里的都是年轻人。 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玻璃幕墙之外的夜景,陈夕照听着心里平静不少。 过了许久,电梯终于停下。 脚踏实地的那一刻陈夕照忍不住轻出了口气。 窗外高楼林立深深浅浅,灯火繁盛,乍一眼望去不似凡间。 室内相对比较安静,沿窗坐着不少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的人。陈夕照对咖啡不感兴趣,顺着人群来到了室外。 室外更加宽阔,豆大的小碎石铺就的步道平整而坚硬,微微泛着荧光。 陈夕照找了个游客相对稀疏的地方,点开相机记录场景。 拍了几张不甚满意,便顺着步道去往人群密集些的观景台。 “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