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让你后悔你今日的选择。这个世界上,我恨过的人都不多不少因为我遭到了报应,死无葬身之所,而你最好不要成为此时这个世界那个唯一让我恨的活人,不然你会成为他们的其中之一。”裴乂的眼神既狠厉又坚韧。 “吓我?你还嫩点,我孜身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不知道,但我会知道的。”裴乂依旧盯着他,仿佛能看穿他似的。保叔一向镇定,但是此刻也明显被裴乂的气场所震慑,他想往后退,却又怕暴露自己的动摇和慌乱。他是一个惯走江湖的人,他太清楚人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的样子,他更清楚的是死而复生的人所拥有的意志。所以,他明白裴乂不是在虚张声势,她实则是在拼尽全力。 不等保叔再说话反驳,裴乂自回到床上,盖好被子,重新睡下,只道:“我不想走了,我要睡了。”说完遂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又睡死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姑娘,你都睡三四天了,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来。” “奶奶?” “欸?” “我想喝碗粥。” “这么多天没吃了,先喝点蜂蜜水暖暖胃吧” “蜂蜜水?” “是啊,我们这里盛产蜂蜜,先喝点蜂蜜水,然后我再给端点粥来啊,等着啊!” 不多一会,那老奶奶便端了一碗蜂蜜开水进来,后面又端了一碗白粥和小菜进来,又搬来小桌把水和粥菜放上去,又道:“姑娘,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多久,别着急走,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和我一起的那些人,他们呢?”裴乂问道。 “他们昨天就走咯,你昨天又晕了过去,我们在旁边喊了你好久,你都叫不醒,他们就说不等你了,先让你在我这里住下。姑娘你就安心歇着吧,把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强,去哪里都行。” 终于,这一次也赌赢了。裴乂把心里的那口气泄下,死而复生的感觉真好啊!她看着地上那盆炭火,烧得越来越旺,热气凸凸凸地往上不停的窜,把她的脸烤得热辣辣的。窗外的西北风呼啦呼啦地吹着,掀起一阵黄烟,院子里的鸡鸭被吓得扑腾扑腾着翅膀。如此安静闲适的乡村景象,就像画里的一样令人向往。 “奶奶你家里没别人了吗?”裴乂一边喝着粥一边开始和老奶奶闲话家常起来。 “还有我们家的老爷子呢,他白天在镇上卖汤面,晚上才回来。” “我在你家住了这么些天,竟一次也没见着他。” “姑娘你一直都睡着,才醒了这么两次,我家老爷子又是早出晚归的,你怎么见得着?今晚就能见着咯。” “嗯嗯,我身体现在也大好了,不至于晕三倒四的了。” “那也得先养着,我等会叫村里的大夫再来给你瞧瞧。” “嗯嗯。”裴乂把最后一口粥喝完,然后又问:“老奶奶你们没有孩子吗?” “走散了。”老奶奶把裴乂喝粥的碗和菜碟子收拾好拿走离开了,想来是裴乂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往后的那几天,裴乂便只是困了就睡,饿了便吃,偶尔起来走走,帮老奶奶喂喂鸡鸭,和奶奶聊聊这里的风物景象,侃侃这时光变幻 。在这个过程中,裴乂从老奶奶的口中得知,他们这里原来叫宁乡镇,现在改了名叫原乡,在前代的时候这里和如今的大历同属一个国家,只是前代末期的时候战争频发,便慢慢的一点一点地被如今的西原蚕食了去。又因为大历建国的时候得过西原的一点帮助,一是也算是为了“报答”,二是建国初期政权未稳,所以息兵养民,大历便和西原定了协议,从此再不收复宁乡。大历建国至今是四十五年,而看老奶奶和老爷爷的样子已是六七十岁,也许在他们出生的时候也还是个汉人吧。裴乂原来以为老奶奶的汉文说得好是因为住在边境地区的人们大多数都会两国语言,现在想想,或许是忘不了故国,忘不了故乡罢了。 宁乡的风景与中原的大有不同,这里黄土漫漫,飞沙走石,一眼望不到天际看不见远山,又逢晚秋,胡杨渐黄,落满金丘。站在那风口,想起李白那句“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一晃五六天就过去了,裴乂这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那天裴乂来向老奶奶辞行,自然是一番不舍的感人场面。“姑娘,我那天听你在那里念叨着几句诗,你给我也留一首吧。”那老奶奶红着眼道。 裴乂没想到老奶奶竟然也爱诗,她没有去深问原因,只是进屋拿出纸笔,在纸上写道:“风吹万里卷沙尘,漫天萧瑟没垣痕。走马铁骑不曾息,战鼓雷雷数十年。回首遥望烟波里,未辞故乡思旧乡。转眼染鬓已半百,何曾随风到家园。” 老奶奶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一遍,哽咽道:“我